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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3页）

破而后立，说来似乎简简单单，但于他而言，却几乎是历经半生的艰难，跨过生与死的深渊，从那万丈悬崖下面人不如鬼地，一点点地爬上来。

现在已经云淡风轻，但当时却是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ldo;沈师?&rdo;十五略带担忧的声音传来。

沈峤朝他安抚一笑，示意自己没事，又对赵持盈道：&ldo;如今十五已平安到达碧霞宗，不知赵宗主对他可有何安排?若贫道有什么帮得上忙的，还请赵宗主不吝开口。&rdo;

赵持盈道：&ldo;我的确有个请求，是关于十五的。&rdo;

迎着沈峤疑惑的目光，她道：&ldo;十五在碧霞宗已经有师父了，他的师父就是竺师叔，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其他人，即便是我，也没有资格当十五的师父，但我知道这一路上，沈道长一定将十五教得很好，如果十五必须再有一个人能带他成长，教他武功为人，我希望那个人就是沈道长。&rdo;

沈峤有点意外：&ldo;如此一来，恐怕有违竺兄的愿望……&rdo;

赵持盈摇头笑道：&ldo;竺师叔让十五重归师门，必然是怕他以后无依无靠，如今有沈道长在，其实竺师叔已经不必再忧虑，竺师叔虽然已经不在人世，碧霞宗的大门却永远为十五敞开，碧霞宗之外，也并不妨碍十五另行拜师。我看十五天资聪颖，如今碧霞宗势单力薄，一切要从头再来，我又是个不会教导徒弟的人，唯恐耽误了十五这样好的资质，让他跟着沈道长您，反而是个最好的选择。&rdo;

说罢，她又十五道：&ldo;十五，你还没向沈道长正式拜师罢?趁着今日有我们从旁见证，不如给师父敬一杯茶?&rdo;

十五喜动颜色，忍不住去看沈峤：&ldo;沈师，可以么?&rdo;

沈峤不忍让他失望，含笑点头：&ldo;可以。&rdo;

十五忍不住低低欢呼一声，当即就在沈峤面前跪下，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响头，又接过赵持盈递来的茶水，双手举过头顶，响亮道：&ldo;师尊在上，弟子十五，从今往后，定当奉师至诚，学武至诚，为人至诚，若有违背，五雷轰顶，天地不容!&rdo;

沈峤眉眼弯弯，眼蕴笑意，待十五说完，他便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将人拉起来，伸手去拍他身上的尘土。

赵持盈扑哧一笑：&ldo;竺师叔可真给十五找了个好师父，沈道长对十五，哪里像对徒弟，简直是在对亲生儿子了!&rdo;

十五小脸儿红扑扑，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喜悦。

这头师徒名分正式确认下来，岳昆池便提起正事：&ldo;方才蒲安密说，他师父昆邪不日便要上山来，约莫是要来撑腰的，届时若见阮海楼已死，蒲安密又被我们所囚，只怕会借故生衅，听说沈道长昔日曾与昆邪打过交道，不知此人性qíng如何，可好对付?&rdo;

沈峤沉吟：&ldo;此人武功略逊其师兄段文鸯，格局目光也有所不如，但他武功仍可跻身一流高手，到时候或有一战。&rdo;

岳昆池面露忧虑：&ldo;他若独自上山也就罢了，若是带了突厥高手，碧霞宗如今只剩寥寥数人，单凭师妹一人也无法力敌群雄!&rdo;

赵持盈道：&ldo;无妨，碧霞宗时至今日，已经失无可失，若不背水一战，等待我们的就将会是江湖除名，元白、夜雪他们还年轻，还请岳师兄带他们下山暂避养伤，沈道长也带着十五离开，我闭关已久，所有责任都落在师兄头上，令你受累了，现在所有事qíng，就由我一人来承担。&rdo;

岳昆池红了眼眶：&ldo;你说什么呢，我不走!&rdo;

赵持盈露出些许不耐：&ldo;你现在伤势不轻，留下来也于事无补，徒增累赘，还要令我分心，不如随着沈道长他们一并下山好了，也免得总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碍眼又唠叨。&rdo;

岳昆池笑了：&ldo;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涉险，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无论如何，碧霞宗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要进一起进，要退一起退，今日山门被攻破，我难辞其咎，绝不会提前撤离。&rdo;

沈峤也道：&ldo;赵宗主，我与十五，也会留下。&rdo;

赵持盈蹙眉：&ldo;你们……&rdo;

沈峤：&ldo;昔日我与昆邪一战，落败坠崖，虽说其中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内qíng，但输就是输，赢就是赢，今日若有机会能与昆邪再次交手，我定会全力以赴，还请赵宗主将这个机会让给我。&rdo;

赵持盈：&ldo;我若拒绝呢?&rdo;

沈峤笑吟吟道：&ldo;那贫道就只好死皮赖脸留在这里，等昆邪上门来了。&rdo;

赵持盈定定看了他半晌，忽然叹道：&ldo;碧霞宗与赵持盈何德何能，竟遇上沈道长这样的朋友?&rdo;

沈峤：&ldo;白首如新，倾盖如故，竺兄既能为我这个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付出性命，我自然也可以为碧霞宗出战，更何况我与昆邪的确有一段往日渊源在，这也不全是为了碧霞宗的缘故。&rdo;

赵持盈与沈峤匆匆几面，谈不上深交，但因共同经历过碧霞宗变故，对他印象极好，眼下见他肯为了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碧霞宗挺身而出，心中极是感激：&ldo;大恩不言谢，沈道长这份苦心和qíng谊，我铭记于心，来日不说涌泉相报，以后但凡沈道长有需要，我碧霞宗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do;

几人就昆邪一事相商一番，大致定了下来，见十五面露倦意，沈峤便起身告辞，将十五带回客房歇息。

回去的路上，十五问沈峤：&ldo;师尊，方才赵宗主说铭记您的苦心，是指的什么，我听不大明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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