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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ldo;呸，谁要你照顾。&rdo;嘴上这么说，恭瑶的眼却弯了起来，又扭过脸，&ldo;只要，你不嫌我脏。&rdo;

&ldo;你才不脏！你一点儿不脏！脏的是那个黑心黑肝的李耳！&rdo;

我又奇怪了：&ldo;你怎么知道是李耳？&rdo;

&ldo;那天我守着元老爷睡的，还给他倒了尿壶，从前儿夜到晌午，他哪都没去！那些个黑心，明明知道老爷无辜，不敢跟我一块喊，要不然，老爷也不至于……&rdo;说着，他哽咽一声，抹了一把脸。

我叹口气：&ldo;锦瑟果然没说错。&rdo;转头看恭瑶，&ldo;他们也为难不了你什么了，我跟妲己这儿事该多起来了，顾不上你了，你就先跟顽猴走吧。&rdo;

恭瑶转转眼珠，估计是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了，点点头。

顽猴背起她朝屋外走：&ldo;我把她给羊老哥带回去，老头最近也是我照顾着，他俩在一块互相有个照应。你们这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说一声，我一定尽力。&rdo;

&ldo;好。&rdo;

&ldo;走喽！&rdo;

我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突然想，如果没有我们这些妖怪，没有可触的妄念，人类会不会更加平和，更加幸福呢？

不会。一个声音从心底传来：不会。

人类和妖怪互为本源，在他们头顶的同一片天空上，贪婪永没有上限。

☆、第二十七话

我在天池上待了两年，金猊也来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幼崽。

尖尖的小耳朵，圆溜溜的大眼睛，黄灿灿的绒毛，粉嘟嘟的肉爪垫儿。

我很泄气，我觉得龙捡了这么个宝贝，一定不会再像之前那么关照我了。

龙一手抱着小猞猁，一手揉我头顶，温笑道：&ldo;小桃，这是你妹妹小泥巴，她也是个女孩子，你们今后要好好相处。&rdo;

我讨好地堆上满脸笑，伸出前蹄儿。

金猊冷淡地用爪子碰了一下我的猪蹄，转头紧紧扑进龙的怀里。

我的心也紧紧揪了一下。

龙宠溺地说：&ldo;她跟你一样，母亲被人类猎杀了，心里还在难受。&rdo;

我的心里也突然难受，更多的却是因为龙看她的样子。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或许兄弟们因为金猊可爱善才而偏爱她，但是龙不会。活到了他这个岁数，所有的表情与反应，只是为了让我们易于理解所做的表演，完美无缺，毫无私心。与此对应，他的孤独铜墙铁壁，没有尽头。

再过了一些时日，被所有人宠爱的小猞猁对于天池上的生活已经游刃有余，偶尔也会甜甜笑着来找我说话。

&ldo;入水术你会不会了呀，教我好不好？&rdo;

我本是满心喜悦等着接话，听她这么问，只得羞赧低头：&ldo;我，我还不会。&rdo;

趴蝮趴在我背上，凉凉道：&ldo;这种事就别难为这个学渣了。&rdo;

&ldo;学渣？好新鲜，&rdo;金猊可爱地歪头，&ldo;六哥哥，你能不能和我玩一会儿呀？他们说你知道好多厉害的事情呢！&rdo;

趴蝮翻了个身，没说话。

我觉得有点尴尬，替他打圆场：&ldo;天热，他可能睡着了。&rdo;

金猊的笑容僵了一下，转而跟我聊道：&ldo;姐姐，你知道爹爹的生日是哪天吗？还有，他最喜欢什么呀？&rdo;

我绞尽脑汁：&ldo;喜欢……他喜欢，捡小孩？生日，我们好像都不过生日的。&rdo;

&ldo;你在嘲笑我吗？&rdo;金猊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

我吓了一跳。

那是金猊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没有藏好自己的情绪。

也是我们第一次，和最后一次，不欢而散。

从那以后，我们看见的，只有快乐的金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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