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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第1页）

古道婆跪在地上，心头有些发憷。原以为她号称自己无罪，二少夫人定要质问一番。如此，她便可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道出。以三寸不烂之舌，求得自己一条活路。

但万没想到，这二少夫人年纪不大，心性如此沉稳，竟然不闻不问。这下子，古道婆不敢再随意说话，心头更恭敬了几分。

晾了她半晌，徐婉真缓缓放下手中的粉彩婴戏莲茶杯，淡淡一笑，道：&ldo;古道婆，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别把我当做那起子没见过世面的无知妇孺。&rdo;

她语气淡淡的，却听得古道婆心头一凉，一股冷气沿着后脊梁窜上来，再不敢耍那些花招，敬畏道：&ldo;贫尼不敢。&rdo;

只听得徐婉真不疾不徐道：&ldo;我说你有罪，你便有罪。你说呢？&rdo;这是拿势压人，以她如今的身份，不管是朝廷亲封的诰命，还是骁骑卫指挥使的夫人，随便拿出一个，都能让古道婆锒铛入狱，别人还说不出什么闲话来。

一大滴冷汗，沿着古道婆的额角流下，滴落在明晃晃的地面上。

古道婆心头叫苦，这和她所想，也相去太远了些。常用的套路被当场揭穿，当下不敢再狡辩，涩声道：&ldo;罪妇全凭二少夫人处置。&rdo;

郑嬷嬷看在眼里，心头不禁为徐婉真叫好。从古道婆进门起，徐婉真拿捏的尺度就刚刚好，短短几句话，就使得这个老江湖俯首听命。

&ldo;我也不想要你的命，但也要你的命。&rdo;关于古道婆的处置，徐婉真早有打算，此刻不过是吊着古道婆罢了。不让她切身感受过厉害，就怕她不会心服口服。

这样故弄玄虚的话，原是古道婆最擅长的手段。此刻徐婉真信手拈来，使得比她还要纯熟。

古道婆听懂了她的话意，但事关自己的小命，只是心头叫苦，不得不硬着头皮道：&ldo;罪妇的性命，从此就任由二少夫人指派。&rdo;这是表忠心了。

对她的机灵识相，徐婉真满意的点点头：&ldo;好。既然如此，从此以后，你就不是古道婆。这张身契，你签了吧。&rdo;

&ldo;这？&rdo;古道婆身形一震，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望着上座的徐婉真，她心头迟疑。签了身契，就入了贱籍不再是良民，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徐婉真看着她，并不说话。古道婆这样的人，装模作样能说会道，又懂得相人之术，用好了是个不错的谈判高手。但这种选择，还是要她自己做出，方会心悦诚服。

见徐婉真面目沉静，也不开口说那些威胁之语，古道婆想了片刻，纳头变拜：&ldo;古蓉见过二少夫人。&rdo;

古蓉是她的本名，她以本名自称，就已经是认徐婉真为主了。

徐婉真点点头，示意郑嬷嬷拿出身契，让古蓉签字画押，按了手印。问道：&ldo;你家在何处？家中还有何人？&rdo;

听她问起，古蓉面色黯然，道：&ldo;卑下也不知。打小和妹妹一道被卖给了人伢子，那时年纪太小还不记事。据说是家乡遭了灾，爹娘为了养幼弟，才卖了我们姐妹的。&rdo;

她回忆往昔，道：&ldo;后来，师父见我眉眼端正，把我买下传我五行咒术。师父去世后，我就接了她的衣钵行走江湖，顺便寻访妹妹的下落。&rdo;

徐婉真心头一叹，没想到她也是个苦命人。这年头，女子的命运当真是身不由己，她也做不了什么。

&ldo;你下去换身衣服，郑嬷嬷会带你去徐记商行见我阿哥。记住了，好生做事，若能立功，我也可以考虑销了你的贱籍。&rdo;

古蓉心头狂喜，徐记商行？这可是京里数一数二的商家，不是皇商却胜似皇商。原来，徐记的东家是二少夫人的大哥？她打听回来的消息里，却没有这一条。

去徐记，当然远远胜于自己孤身闯荡江湖，朝不保夕。与之相比，签了身契也算不得什么了。更何况，听二少夫人的话意，自己也不是没有出头之日。这比她最初想求的活路，还要好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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