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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第2页）

可讽刺的是，现在的他，无论发生什么，都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

她在里面听天由命，他甚至于连担忧惊痛都不能表露，只能呆呆站在外边，默默祈祷。

权势，权柄。

低下头，他捏紧了拳头。

太医令来的很快，圣上连见礼都没叫，顾不得男女大妨，便让他先瞧锦书现状。

&ldo;亏得圣上伸手及时，不然，舌根都要咬断，&rdo;太医令是知道锦书身份的，见原本国色生香的美人这样惨淡，软软的晕倒在塌上，暗自怜惜，探看之后，道：&ldo;这几日用膳怕是不便，老臣开服了药，需得叫人好生照看才是。&rdo;

圣上面色并不比锦书好，白的瞧不出血色，好半晌，才颤声道：&ldo;性命可有碍吗？会不会说不出话来？&rdo;

&ldo;性命自是无碍，只是说话……可能会有些严重，&rdo;圣上情状委实不好，竟有伤心欲绝之意，太医令仔细斟酌着言辞，道：&ldo;将养好了，自然无碍。&rdo;

圣上手指都在哆嗦，想要伸手去抚摸她面颊，然而还没有碰到，便收回了。

宁海总管见他脸色实在不好，心下担忧，正待劝说一句，却见他微微垂首，大颗眼泪忽的落下，滴在低垂衣袖上。

宁海总管怔住，太医令也没吭声，一道低着头，内殿里登时安静下来。

&ldo;去开药吧，&rdo;圣上没有去擦泪，甚至于连抬头去看一眼都没有，只低头看着锦书，极是专注：&ldo;太医令亲自盯着，别出错。&rdo;

圣上都伤心成这样了，太医令哪里敢出错，撞在上头，决计逃不出一死。

先应了一声，太医令方才道：&ldo;先让老臣为娘娘把脉吧，以防万一。&rdo;

圣上没出声，显然是默许，握住锦书一只手，轻轻方才自己面颊上，先是一笑，随即开口。

&ldo;你啊。&rdo;他只勉强说了两个字，忽的泪如雨下，这样刚强的男子，生母早早离世时没有哭，朝局困顿时没有哭，却在这样的夜晚，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泣不成声。

半晌，他才道：&ldo;楚王呢？&rdo;

宁海总管看他一眼，小心翼翼道：&ldo;在外边呢。&rdo;

&ldo;叫他过来，&rdo;圣上低头去亲吻她手指，静静看了一会儿，缓缓道：&ldo;带她走吧，太医令跟着，直到她转好为止。&rdo;

&ldo;是，&rdo;他今夜情绪不稳，宁海总管不敢有半分违逆，先是应了，随即那话才在脑袋里一转：&ldo;啊？&rdo;

&ldo;圣上，&rdo;他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目瞪口呆：&ldo;……您说？&rdo;

&ldo;叫楚王来，带她走吧，&rdo;圣上没有抬头，只仔细瞧着锦书，目光柔和，像是最后的告别：&ldo;她在宫中，在朕身边，总是怏怏不乐，朕告诉自己，总有一天，她会喜欢朕的，哪怕是心里，留一道小小缝隙也好……&rdo;

&ldo;算了，&rdo;他短促一笑，既凄凉，又萧瑟：&ldo;叫她走吧，离开长安，同承安一道，只羡鸳鸯不羡仙。&rdo;

宁海总管是知道圣上如何恩宠贵妃的，说是心头肉，都没半分夸张，可就是这样，才更加惊骇。

&ldo;圣上，您再想想吧，&rdo;他一恐圣上明日反悔，再生波折，二来见他如此，终究不忍：&ldo;叫贵妃离开，您舍得吗？&rdo;

&ldo;舍不得又能如何？&rdo;圣上面色惨白，不见半分血色：&ldo;现在放她走，将来她偶然回忆起朕，大概会觉得……朕也不是彻头彻尾的坏吧。&rdo;

&ldo;走吧，走吧，&rdo;他站起身，身体不觉摇晃几下，目光无神，似是不支：&ldo;叫承安过来守着，明日转好些，便带她走。&rdo;

&ldo;记得快些，&rdo;最后看她一眼，圣上道：&ldo;朕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反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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