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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1页）

湛明珩闻言稍弯了一下嘴角：&ldo;西华的贵家小姐说得不错。&rdo;

耿丁听罢也不绕弯了，跟着笑了一下：&ldo;殿下谬赞。&rdo;说完又很快收敛了笑意，&ldo;殿下既已查到我的身份，想必也知我是站在哪一边的人，可否告知于我，王木大哥究竟是谁呢？&rdo;

……

湛明珩与耿丁话完了回营房，便见卓木青与吴彪皆跑没了影，纳兰峥独自坐在床铺边数铜板，听闻脚步声，瞥了他一眼，继而低头继续数。

他不明所以地上前去，在她身边坐了：&ldo;你好端端的数铜板做什么，我是不给你银钱花了吗？&rdo;

纳兰峥头也不抬，将十个铜板来来回回地数，不冷不热地道：&ldo;我就是瞧瞧，我数第几遍时，你能回来了。&rdo;

湛明珩一愣，随即懂得了她意所指，道：&ldo;那可快别数了，我都回来了。&rdo;说罢将那满是铜臭味的物件都给她撇开了，抓来了她的手握在掌心。

她冷冷看他一眼：&ldo;我数了一百二十七遍了，河岸的风可好吹？&rdo;

他偷瞄了一眼四面，确信无人，便搂过了她，笑道：&ldo;风里头没你，不好吹。我是与耿丁谈卓木青的事去的，你莫生气。&rdo;

纳兰峥这下倒是很快收敛了阴阳怪气的态度，被他的话转移了注意力：&ldo;这俩人果真是有什么关联？&rdo;

湛明珩闻言默了一下。

他岂是为哄媳妇出卖兄弟的人？没错，他是。

他咳了一声清清嗓子，一面耳听八方以确保无人靠近，一面低声解释：&ldo;耿丁原叫耿昭夜，出身狄王庭世家大族，是耿家第四女，故此番化名为&lso;丁&rso;。她的父亲乃卓木青手底下一员老将，十分忠心，亦极擅行兵打仗。此次一路护送卓木青自王宫逃奔至贵州，半途牺牲了。他因料知这一路凶多吉少，将耿丁一道带离王城后，将她暂且安顿在了蜀地，并替她捏造了一个假身份。后耿丁辗转得知父亲身死的噩耗，便决意混入军营，伺机接近卓乙琅，预备替他报仇。&rdo;

纳兰峥听罢缓了好一会儿，想了想问：&ldo;如此说来，她如今可是知晓了卓木青的身份？&rdo;

湛明珩摇摇头，又点点头：&ldo;她原道卓木青是与她父亲一道死了的，此番为报仇孤身而来，倒不曾期望寻见帮手。况且她虽为世家女，后也随卓木青的队伍一道逃离王城，却不过曾与他有过一二回的接触。此番他容貌大改，她自然再认不得。只是前次在玉仙阁，陈晌川尚未赶至，卓木青便出手替她挡了那姑娘一时半刻，叫她无意瞧见了他小臂的伤疤。那伤疤是逃亡途中新添的，彼时队伍里头活人所剩无几，她被父亲叫去替他包扎，故而记得十分清楚。加之她对你我身份亦有怀疑，再联想起此前我与卓木青合作一事，便猜得了究竟。&rdo;

&ldo;倒是巧了。只是我有些奇怪，照这说法，卓木青该是见过她的，此番竟也未曾认出人来？&rdo;

湛明珩闻言笑了一下：&ldo;怕还真是。且不论那木头此前是否有心仔细瞧过耿丁的脸，她如今也是改易了容貌的，如何能轻易被识破？&rdo;

纳兰峥点点头，方才的醋意已然消散无踪了，抬起眼来瞧他：&ldo;所以耿丁是为确认卓木青的身份，才与你去了河岸边的？&rdo;

他伸手揉揉她的脑袋：&ldo;那是自然，否则我还与她谈什么风花雪月的不成。只是此事终归非我可做主，因而我也未与她道明实情，只叫她自个儿去问卓木青了。&rdo;

他说罢似又记起方才耿丁所言，神色黯了黯，却是很快恢复了平静，低头在她眉心吻了一下，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ldo;洄洄，再予我些时日，我会尽快带你回京的。&rdo;

第87章变天

天日渐渐地长了。断鸣营里头添了不少新兵，数月后，已成蜀地人数最多，兵种最杂的练兵营。

此地的士兵不须屯田，故而操练便愈发严苛一些。新兵们起头不分兵种，几乎什么都得学上一学。亏得后来熬出了头，实在武艺不精的便做了铸造、运输、伙夫之类的粗活。纳兰峥的箭术师承湛明珩，自然差不了，因而与他一道给分去练弓弩。

吴彪这个&ldo;神she手&rdo;原本也该与两人一道的，却不知为何从没个准头，最终一头雾水地耍大刀去了。

相较穆京，蜀地的夏来得早，却反要比北边稍稍凉慡一些，叫纳兰峥觉得几分宜人。只是得在这般日头下边操弓she弋，仍旧舒慡不到哪去，故而总盼望黄昏时分练完了兵能去好好沐浴一番。

孟夏尚且算得上自在，入了仲夏，可谓成日黏黏腻腻。纳兰峥回回忍耐不得，急催湛明珩下河去。湛明珩也乐得高兴，自是但愿长&ldo;泡&rdo;不复醒。

如是这般捱过了季夏，八月里的一日，湛明珩兴冲冲拉纳兰峥去了素日幽会的那池汤泉，到了却不先沐浴，神神秘秘地拣了一旁的大石坐下，要她猜猜京城里头出了什么大喜事。

纳兰峥是晓得的，他数月来忙于谋划归京，断鸣营里头及云贵川陇等地笼络人心的手段自不必说，京城那向的布置也是分毫未曾懈怠。故而尽管天南海北，那处的消息一样到得了他的耳朵。

她闻言头一下便说：&ldo;莫不是能够归京了？&rdo;只是语气却有些不可置信的意味。湛明珩虽在此前许诺与她，可她也晓得，凡事讲求个天时地利人和，归京尤其急不得。急了便易错，一步错则功亏一篑满盘皆输。她以为如今尚且缺了时机。

湛明珩被她问得一噎，默了默：&ldo;倒不是这一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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