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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第1页）

孟璟好一阵子没说话，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故技重施地拽了拽他长袍下摆，拖长了声音撒娇：&ldo;好不好嘛？&rdo;

孟璟失笑：&ldo;有都有了，你叫我怎么说不？&rdo;

&ldo;这不是还想着像原计划里一样，等事毕以后，由我亲口向你坦白吗？&rdo;

她这些时日太过虚乏，以至于脸颊又瘦了一圈，这般笑起来时，梨涡更加明显，孟璟微微看怔，无奈摇头：&ldo;你还知道你这叫坦白，之前瞒我的账怎么算？&rdo;

他将人重新搂进怀里，习惯性地将下颌靠在她头上，闻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甘松味，整个人都无端放松下来，慵懒道：&ldo;你知道张览的身份么，就敢以命换他。呆子，你这是不把你自个儿当回事，还是不把我当回事？&rdo;

她沉默了一小会儿，老实摇头：&ldo;不知道。但直觉如果是你，你也肯以命换他的。&rdo;

这话没错，她是真聪慧，他还没表露出来什么，她便能猜到这个地步。他无奈地笑笑，在她后腰上戳了戳，没见喊疼，知是当真好得差不多了，心里松下去了些，但还是不依不饶：&ldo;这些账，到底怎么算？嗯？&rdo;

楚怀婵腮帮子鼓了好一阵子，最后笑道：&ldo;还能怎么算？罚你赶紧将事情解决完，好好照顾好我咯。&rdo;

&ldo;你想得倒挺美。&rdo;

&ldo;就是想得美啊。&rdo;

你能拿我怎么着。

孟璟气笑，刻意冷着声道：&ldo;还有力气么？有的话，给我唱支曲儿，便勉强饶过你了。&rdo;

他那日在薛敬仪那里听过她醉酒之后随口哼上的几句调子，自此吴侬软语萦绕心头，念念不忘，但后来不管怎么威逼利诱，她却始终不肯再让他饱饱耳福，令他心心念念到了如今。

他原本以为她定然又要毫不犹豫地拒绝，然而她道：&ldo;唱支曲儿的力气还是有的，但你老实答话啊。&rdo;

这是有得条件可谈了，他低声道：&ldo;问吧。&rdo;

她正了色，很认真地问：&ldo;当日为我入京，其实是因为责任感么？既娶我为妻，便该免我永堕深渊之苦？&rdo;

他没关心她是怎么知道他当日改而入京的缘由的，只是问：&ldo;重要么？&rdo;

他说要试试，便会尽力试试，她肯这般待他，他这样重情重义，自然不忍见她父母族人皆被他牵连，因此弃暗投明。可彼时，令他毅然决然放弃多年筹谋转走一条前路莫测之道的，到底是情意还是责任，她其实，说不大好。

她从前觉得这问题的答案很重要，心里诸多猜想，却不敢问他，只能自个儿百转千回。可等到此刻，仗着伤势终于问出口，他仍如信中所言，一如既往不善言辞，只回她这三个字，她却没来由地轻笑了下，微微往上蹭了蹭，看清他眼底的血丝，缓缓摇头：&ldo;不重要。&rdo;

她轻声唤：&ldo;孟璟。&rdo;

他&ldo;嗯&rdo;了声。

&ldo;别这样贬低自己，你很好很好的，好到我时常……&rdo;她想起那封信里的字句，心再度揪起来，&ldo;不知自己，是否配得上你。&rdo;

孟璟缓缓看向她，她却不肯往下说了，只是问：&ldo;好像又瘦了很多，这几日合过眼么？&rdo;

这话不太难答，他老实道：&ldo;方才不还在睡么，你亲眼看见的。&rdo;

&ldo;除了那会儿呢？&rdo;

&ldo;哪有人能七日不睡觉的？&rdo;他浑不在意地答完话，她腿忽地一屈，踹在了他膝上，只好讪讪接道，&ldo;偶尔累极了撑不住，会趴在床沿上眯一会儿。&rdo;

楚怀婵望过去，窗外雷鸣电闪依旧骇人，床榻边上却只摆着一个小杌子，他这般养尊处优的人啊，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转回那个同心结上，挑了支古老的祝酒词唱起：&ldo;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rdo;

&ldo;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rdo;

软嚅嗓音轻轻绕在他耳边，她伸手环上他的背，反抱住了他：&ldo;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rdo;

作者有话要说：　　注：祝酒词为冯延巳的《长命女&iddot;春日宴》，目前有很多谱曲唱词的版本，推荐《天下3》的游戏原声，有兴趣可以搜来听听。

第89章

孟璟再陪了楚怀婵三日，直到三日后，拆下她手指上的纱布，见伤口基本都愈合了，这才算稍微放下了心，这日午后，将人哄着小憩了会儿，这才出了北屋，叫人将张览带到客厅。

他此前对张览并不大客气，又因连累了楚怀婵的缘故，下面人自然还是将张览作阶下囚看，半点不客气地将人押了过来，眼见着要径直将人押跪下了，孟璟眼角一抽，赶紧挥手叫人退下。

等人都退了，他这才请了张览入座，态度比当日初携楚怀婵回来气势汹汹地要他治伤时要客气上许多，甚至还特地召人为他奉了新茶。

张览被孟璟的人这等粗暴对待倒也没见生气，反倒不卑不亢地落座，端起茶杯，茶盖一揭，纤秀似松针，色绿披白毫，芽叶舒展似兰，叶底嫩匀成朵，竟然是上好的贡茶‐‐四明十二雷。

四明茶啊。

他执杯的手微微颤了下。

孟璟淡淡出声：&ldo;暌违多年，殿下如今可还好此茶？&rdo;

张览缄默了好一阵子，才笑道：&ldo;我本来不大想承认，但实在是好奇世子到底是如何看出来的，所以只好认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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