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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沈葭点点头。秉着为自己病人负责的态度，义不容辞地揽了这个活。

禅房内，敞口莲花香炉吐出袅袅的香雾。

一张桌案前，摆放着一张宣纸，洁白的纸上，偏就残留了几滴未干的血渍，乍一看，倒像是几朵盛绽的红梅。

落地梅灯映照着孤寂的身影，云母屏风上烛影暗淡。

屏风后，司徒衍就坐在桌案前，骨节匀称的手指握住一只毛笔，沾了墨汁，就着那零星的血渍，画了一幅踏雪寻梅图。

侍立在一旁，为他研磨的婢女们有些心慌。方才，她们亲眼看到殿下吐血，却又面无表情地作画，仿佛早已将生死看淡。

司徒衍低头，认真作画。

在那个袅袅婷婷的身影进屋时，他也没有抬头。

直到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ldo;太子哥哥，该喝药了。&rdo;

司徒衍瞥了一眼药碗，将毛笔搁放到砚台上，寻了把椅子坐下。

&ldo;你方才弹的曲子叫什么？&rdo;眼皮微掀，他的眸光晦暗不明。

沈葭想了想，摇头道：&ldo;我对古琴只是略通皮毛。那支曲子，只是我从它处听来，方才伤感时，一时兴起，就胡乱弹奏。还让太子哥哥见笑了。&rdo;

身为晋国京城曾经最耀眼的明珠，不精通古琴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她与薛仁钺最初是因为一支古琴曲结缘，暗地里互赠了多首曲谱后，才在淮河边相见的。

如今想来，这些都是伤心往事，不提也罢。

&ldo;莫非太子哥哥对古琴乐理感兴趣？&rdo;沈葭想起他刚才的问话，眨巴着眼睛，略是好奇。

&ldo;孤区区一俗人，自然是没有兴趣的。孤也就爱附庸风雅，拿这些东西哄美人开心罢了。&rdo;司徒衍的眉梢微扬。

他身侧的婢女们听到这话，不由地在心里默默叹气。

太子殿下又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

随即，司徒衍似是想到什么，手指轻敲椅子扶手，问着不相干的话：&ldo;坊间传闻，薛侍郎未高中状元之前，曾在重阳楼内，用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完成了重阳楼赋，令人拍案叫绝，沈大小姐途径此处，便为他的才华所折服，一见倾心，是这样吗？&rdo;

&ldo;忘了。&rdo;沈葭的眸光流转，眄笑道：&ldo;殿下提薛侍郎是什么意思？&rdo;

当初，薛仁钺家徒四壁，为了生计，到重阳楼作赋，想借此换些银两。她路过时，出于惜才的心，出高价买下重阳楼赋，希望能让那位少年不要受钱财所困。

这对她来说只是段插曲，是在淮河边相见后，她得知薛仁钺是与她一同谱曲的人，才有了后面的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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