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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第2页）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紧接着腰上一紧，落尽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和轻轻的笑容，琳怡知晓是周十九。

周十九的官服还没脱掉，绣着蟒纹的锦缎正翻卷着，露出里面的行褂，这行褂是昨日穿的那件，周十九每日都会换上干净的衣袍，今天早晨她已经让人准备出来，周十九却没有换。

&ldo;郡王爷在做什么？&rdo;

周十九的手上移似是想像往常一样抚上琳怡的额头，却在忽然停了下来。

从昨晚开始，两个人就在怄气，没怎么说话，自然不可能像平日里那般。

琳怡就要离开周十九的怀抱，周十九却转过身面对着琳怡，慢慢低下头。

琳怡还没反应过来，周十九的额头已经触上了她的，&ldo;比平时热些，我已经让人请郎中来。&rdo;

说完手上用力将琳怡抱在了锦杌上坐好。

&ldo;我没事。&rdo;现在想起来，这几日院子里有不少丫头病倒，胡桃也因病不能跟前伺候，她大约也是同样的病症，昨晚她就已经觉得不对劲儿，只是没来得及理会，&ldo;倒是郡王爷，别被我过上病气。&rdo;

周十九笑起来，炉灶里传来燃烧柴禾的声音。

琳怡抬起头看过去，&ldo;郡王爷在做什么？&rdo;

周十九转身踱步过去，从容地拿起砧板上的菜刀，低下头细细切着，&ldo;我小时候病了，母亲常给我做的饭食，事隔多年我记得也不大清楚，不过大体错不了。&rdo;

琳怡略有些惊讶，&ldo;郡王爷吩咐厨娘做也就是了。&rdo;

周十九笑得眉宇微皱，&ldo;若是我没有爵位和宗室身份，是平凡百姓家这也算不得什么。&rdo;

那自然是不一样，若是平头百姓，妇做炊，夫添柴该是平常，只是现在这样不合规矩，要将厨房的下人都遣出去，外面人正惴惴不安不知怎么惹了郡王爷。

&ldo;父亲获罪之后，我们一家在京郊寻了个院子住下来，邻居是个老秀才，那秀才吃饱了饭就拿着书到村口坐下，说是在读书其实大多时间都在打盹，他家的糟糠常来唤他回去帮忙烧柴，他就说，&lso;君子远庖厨&rso;。&rdo;

琳怡看着周十九笨拙握刀的模样，想想周十九平日里少年鲜衣怒马，嘴角一时也浮起了笑容。将话这样用，也怪不得到老了仍旧是个秀才。

&ldo;村里还有个老先生有一日去河边洗菜被秀才看到了。秀才耻笑老先生，老先生就说，治大国如烹小鲜，让秀才去厨房学学，说不得能学到治国之策，将来也能考中举子。&rdo;周十九说着抬起头，一双眼睛闪烁着流光溢彩。

那是周十九很快乐的时光，如同她在福宁时一样。

周十九将锅盖揭开，&ldo;这话原来是真的，治大国不易，烹小鲜也不易。&rdo;

琳怡要起身过去帮忙。

周十九忽然伸出手来放在嘴边，&ldo;嘘，元元就让我善始善终。&rdo;

&ldo;原以为记得很清楚，&rdo;周十九低下头，夕阳下侧脸优雅俊美，&ldo;做起来却不一样，&rdo;说着鼻子一皱，仿佛很委屈，&ldo;我还不知道，煮个粥要放这么多水。&rdo;看着琳怡的眼睛又是一亮。

琳怡干脆安静地看着周十九。

这样穿着官袍在厨房里忙得一塌糊涂的人，琳怡还是第一次见到。

周十九将菜切完放进锅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不时地用旁边的勺子去搅和，好一会儿才盛进碗里端到琳怡跟前。

是菜粥，里面还有半熟的肉沫和乱七八糟的鸡蛋。

琳怡记得小时候也吃过这个，小孩子生病胃口不好，就煮来糯糯的粥，将肉沫和蔬菜都放进去，这样就不会很难吃，不过长大了以后生病就不吃这个了，小萧氏会做些清淡的饭食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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