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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第1页）

赵棣关心地问：&ldo;这几日忙着公务，也没能去鲁王府探望四哥，三妹可去看过四哥？千万替我问候哥哥。我明日要去的。&rdo;

赵璎珞冷笑道：&ldo;不敢有劳五哥大驾，听说二府上书拥立你做皇太子，原来平时你可真会装啊。有这样的能耐总跟在四哥屁股后面，存的什么心！&rdo;

赵棣双手一坠，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ldo;三妹，你这说的什么话？&rdo;

赵璎珞看着他：&ldo;四哥的事，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那所谓能修仙成道的伎俩，不是你告诉他的，还能有别人？他出事了，可不就是便宜了你？！&rdo;

赵棣怔怔地流下两行眼泪来：&ldo;旁人误会我，我倒无所谓。连三妹你也这么说，我真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你和四哥看看。咱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要是有这样的心思，就叫我‐‐&rdo;

赵璎珞却不理他，狠狠地转过头去，瞪了已经进了福宁殿寝殿的赵栩背影一眼，打断他：&ldo;呸！别惺惺作态了！从小到大，你不就是会哭吗？蔡佑那厮一看四哥倒了霉，不是立刻就要拥立你吗？你心里高兴得很吧。六郎那样的秉性，竟然还有人上书拥立他！你们两个没有一个好东西！&rdo;

赵璎珞恨恨地去了。赵棣原地站了会儿，抹了抹眼泪，垂头丧气地正要前行，身后就有人柔声道：&ldo;好了，璎珞向来心胸狭窄不懂事，五郎你莫和她计较。&rdo;

赵棣赶紧转过身来行礼：&ldo;娘娘！圣人！&rdo;满面羞惭地退让在一侧。

高太后扶着向皇后的手，叹了口气：&ldo;五郎啊，就是心太软了点。&rdo;

向皇后点了点头，朝赵棣笑了笑，心里却觉得这么点事，他就当众哭成这样，未免有些哭给太后看的嫌疑。毕竟这个时辰，太后总是从文德殿议完国事，直接过来看望官家。

福宁殿里，赵浅予正在眼巴巴地看着靠在隐枕上的官家喝药，手中小银签子上插了个梅子：&ldo;爹爹，你今天能吃阿予自己做的渍梅子吗？&rdo;

旁边的方绍朴就笑了：&ldo;公主殿下，官家体内余毒未清，最好不要吃这些腌制之物。&rdo;

赵浅予叹了口气，小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赵栩轻声安慰她说：&ldo;你这梅子啊，放两日又不会坏，过几天再给爹爹吃好了。&rdo;

官家把手中的药碗递给赵栩，对方绍朴说：&ldo;你倒和你爹爹一样板正。我小时候出痘，还是你爹爹照看好的。他如今可好？阿予，来，给爹爹尝一个，你去年腌渍的脆瓜我吃着比御厨的还好。&rdo;

赵浅予脸上就开了朵花儿，得意地瞥了瞥方绍朴。方绍朴脸一红：&ldo;多谢官家垂询！家父蒙官家恩典，去了熟药局坐诊。只是微臣斗胆劝谏陛下，这腌渍物‐‐&rdo;

官家笑着含着梅子舒了一口气：&ldo;没事没事。你自去就是了。&rdo;

方绍朴刚退了出去。高太后几人就从屏风外面进来，皱着眉说：&ldo;主主又淘气，方医官说了不能吃，怎么又缠着你爹爹？&rdo;

赵浅予和赵栩起身行礼。向皇后笑着拍了拍赵浅予的手，坐到官家床边，细细看了看他唇边消退的脓包：&ldo;哥哥看着又好了许多，小方医官让御厨做的凉瓜汤，听说方才喝了两碗？&rdo;

官家点了点头，看见赵棣和赵栩都在，就问了问各自当差的事情。不多时，高太后便让向皇后带着他们都各自回去。赵棣心中七上八下，想想娘亲的话，又踏实了许多。

赵栩看看赵浅予，挑了挑右边的眉毛。赵浅予眨眨桃花眼，知道哥哥有要紧事要和自己商量，赶紧跟着赵栩走了。

第74章

福宁殿寝殿中幔帐低垂，伺候的众人都退了出去。

官家看着太后：&ldo;娘娘，我说了此时不宜立储，你又何必着急呢？&rdo;

高太后坐到他床边，给他掖了掖丝被：&ldo;之前你要立四郎，我再不喜欢，也都答应了，为的是全了咱们的母子之情。如今五郎纯孝，性子和顺，看着也是个福厚的孩子，比起四郎不知好了多少，你又担心什么呢？&rdo;

官家叹了口气：&ldo;娘娘，是儿子惹您担忧操心了。自从开始服用丹药，我总有些昏沉沉的，精神也不好。原先看着这些年四郎有了不少长进，做的文章也还看得过去，人也算谦逊懂礼。这才想着立长也好。哪里想到他私下做了那许多不仁不义不孝的事情。&rdo;

官家摇摇头：&ldo;如今剩下的几个孩子，总想着还得多看看，让他们都去历练一番，才知道他们究竟怎么样。五郎呢，实在太过懦弱了些。&rdo;

高太后沉吟了片刻问：&ldo;我知道，这次你能醒来，六郎立了大功。但他性情乖张，狂傲猖獗，不是为君的品性。历来我大赵的皇帝，不怕柔弱。毕竟有二府各位宰相决议国事。就怕性子固执乃至刚愎自用。难道你忘记当年太宗皇帝执意御驾亲征契丹，最终大败而归乃至受伤驾崩的事了？五郎尚能守业，可六郎一个不慎就会败家！&rdo;

官家长叹了口气：&ldo;娘娘，六郎秉性火热，爱恨分明。他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头，才这么暴性子。但论手段，论见识，他比五郎要强出许多来。&rdo;

不等高太后说话，他看向自己的母亲：&ldo;娘娘，立储一事，我意已决，不急在一时。咱们日后再议吧。倒是郭真人所出，在契丹做质子的三弟，如今去了那苦寒之地已经二十五年，郭真人既然已经仙逝了，我想接三弟回归故土。&rdo;

官家看到太后面容上渐渐显露的怒气，不由得流下泪来：&ldo;郭氏她人都死了，娘娘也该放下心结了。如果三弟就此终老在契丹，不能娶妻生子，只怕爹爹也不安心！&rdo;

高太后闭了闭眼，强忍着怒气，拿了帕子给官家拭泪：&ldo;这事老身不能应承陛下！&rdo;口气已经不复母子闲聊的亲切。

官家握住太后的手，悲泣道：&ldo;我昏迷了这些天，时常看见爹爹说想让三弟回来。还有小娘娘，她在瑶华宫里瘦成那样。如今她去世了好些日子，三弟都不能回来磕个头。娘娘‐‐你不想见到他，我就让他去西京或南京可好？哪怕去巩义给列祖列宗守陵也好‐‐&rdo;

&ldo;大郎！&rdo;高太后的声音骤然拔高起来，有些刺耳。

母子俩一时都沉默下来。

高太后疲惫地叹了口气：&ldo;你身子才好了一些，别操心太多事。你三弟的事，等我和皇叔同二府商量了再说。有些事，不是人死就灯灭的。你的心啊，过于柔善了。&rdo;

官家叹口气闭上了眼，眼角止不住有泪渗出。

高太后看着他，想了想，柔声说道：&ldo;好了，大郎，不管是选五郎还是六郎做皇太子，如今你身子一点点变好，正当盛年。咱们就依了你，不着急，慢慢再商量。&rdo;

官家睁开眼，点点头，有些意外。

高太后说：&ldo;只是我属意孟家的六娘做太子妃，这个你得依了我。那孩子是阿梁亲自教养，这些年我看着长大的，也考校过她几回。她秉性纯良，温和端庄，心胸宽广，有忠义之心，难得的是柔中带刚，敢于直谏。无论嫁给五郎还是六郎，日后有什么大事，她能担得起重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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