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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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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秋风萧瑟，一阵秋雨一阵寒。洛阳围城之势不变，却也不见大军攻城。洛阳城里粮积如山，征兵上万，个个勒紧了裤腰带准备熬到明年开春，充满了风雨来袭的紧张氛围。便是赵棣也无一夜能安睡，总是梦到攻城，稍有动静便惊醒，每日上朝黑眼圈越发乌青，朝中城里处处风声鹤唳。守城将领对围城大军却毫无头绪，想出城作战，各大营寨前壕沟深深，石砲森森，甲胄鲜明刀戈闪亮，想迎战，对方又不来攻城，白日操练不断，夜间篝火四起油脂香味都飘入了洛阳城中，勾得军士们口涎横生心神不宁。

如此不过六七日，便有不少军士冒着被she杀的危险偷偷跑出城去归顺投诚，连累了好几位副将吃了军棍。好在法不容情，法外有情，岐王和孟存奏请了赵棣，带了上好的药品前往探视，好生宽慰以安军心。

赵棣见他二人虽然每日往大理寺去询问尚知关心军心和士气，趁他们入宫复命，留他们一同用膳。

孟存知道战时饮食自然不比以前，殿上虽然有皇帝和亲王在，案上也只有猪肉和鸡肉，连羊肉都看不见了。

&ldo;赵栩存心将洛阳围作孤城，吾也和军民一同节俭一些了。&rdo;赵棣叹道：&ldo;也亏得贤妃贤惠，如今大内也省衣节食，吾真是愧对小娘娘她们了。&rdo;

岐王和孟存都躬身赞美了钱太妃几句，却对贤妃只字不提。

待撤了案，三人转到后阁里，喝了两盏茶，说了些城中布防朝臣动态后，赵棣取了大理寺和礼部的上书递给岐王：&ldo;皇叔，吾看这些人私有串供之嫌，皇后和太皇太后这两件事，宫人为了卸责活命，合谋诬陷他人，也是人之常情。&rdo;

岐王细细看了一遍，双手奉还，行了一礼道：&ldo;陛下，宫女内侍甚至一些女史确有这种可能，但两位延春殿的尚宫和供奉官几十年如一日忠心耿耿，如今她们言之凿凿延春殿一事与贤妃有关，不知陛下何时让贤妃见见大理寺或礼部的官员。&rdo;

赵棣又羞又恼，只推说张蕊珠受了累，医官嘱咐要卧床静养，且过段时间再说。

孟存起身道：&ldo;陛下明鉴，臣这些日子也见过皇后身边的尚宫和女史。大理寺铁面无私，审理了这许多日，看来皇后失踪，并无证据显示和贤妃有关。&rdo;

赵棣松了口气，若是孟存不再紧咬着蕊珠，只剩下岐王总不难说通。

&ldo;疑罪从无，我大赵一贯如此。&rdo;赵棣皱眉道：&ldo;孟卿日后言语还当三思，岂可随意遐想，引人怀疑？&rdo;他也看过那几人的口供，孟氏失踪前只有蕊珠追上她说过许多话，连延春殿的小黄门都做了证，对蕊珠十分不利。但孟存既然这般让步，他也要赶紧下台阶。

&ldo;你挂心皇后，吾亦牵记。六娘乃太皇太后亲选的贤后，无论她人在哪里，经历何事，都是吾的妻子。&rdo;赵棣说得情真意切，黯然神伤，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孟存又道：&ldo;这另册中宫一事，孟卿休要再提。&rdo;

孟存有些哽咽，躬身谢过赵棣，又道：&ldo;贴身服侍皇后的那几人在诏狱之中受了刑，落了病根，甚是可怜。她们都是臣母所赐的仆从，臣若弃之不理，有违孝道，实在于心不忍。臣恳请陛下恩准她们出狱治病。&rdo;

岐王的视线从孟存身上一掠而过，抿唇不语。

赵棣想了想，权衡利弊后叹道：&ldo;如此便让大理寺和礼部先将此案结了，那几个女史孟卿你接回去罢。&rdo;

孟存谢了恩，又赞颂了赵棣几句。

岐王和孟存退出后阁时，不约而同地眼皮微垂，往那八扇落地画屏下溜了一眼。画屏后的张蕊珠双手紧紧攥着银白素披帛，轻轻舒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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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深秋，汴京中各部事务积压如山，几路大军的粮糙、弓箭、药品、冬衣，所需征集的牛马驴骡、太平车、民夫，增加出来的广南等勤王之师的军饷，大名府和汴京沿途官道上新修七座存粮所用的城堡。张子厚忙得脚不沾地，依然每日亲自整理政务节略，派人送入大内给九娘过目。

九娘这日午后陪赵梣读了书，禀明了向太后，带着惜兰等人被近百禁军护送着出了东华门，转道入了大理寺，递上张子厚的亲笔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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