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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第2页）

&ldo;我没什么别的意思，你别多想，&rdo;承安原本也只是玩笑，见她不语，有些心慌，更多的是自嘲：&ldo;他是你怀胎十月生的骨肉，从小疼爱，我算什么呢，怎么能同他相提并论。&rdo;

既有些自嘲，又叫人心生酸涩。

这句话说完，他自己也有些泄气了，低着头，心中苦闷酸痛。

她是先帝的皇后，是今上的生母，是当朝的太后，高高在上。

可她也是他满心期待、恋慕了多年的人。

他们的关系这样脆弱，见不得光，见不得风，只能通过彼此那一丝虚无缥缈的情意维持，说不准什么时候便断了。

而且，断与不断的选择权，其实并不在他手里。

&ldo;怎么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rdo;锦书被他说得心头一痛，动作轻柔的将他伤口缠起，最后，方才示意他坐起，看着他眼睛，认真道：&ldo;别妄自菲薄，承安。&rdo;

……

承熙午时离京，待到返回长安，修整一番，见过何公等辅臣后，已经是傍晚时分。

吩咐几个内侍几句，他摆驾回甘露殿去了。

路过后殿时，目光不经意扫过那座宫室，承熙忽的停了脚步：&ldo;那儿的灯怎么熄了？&rdo;

&ldo;太后娘娘不在，&rdo;宫人恭敬道：&ldo;奴婢们便给熄了。&rdo;

&ldo;点上吧，&rdo;承熙盯着那边儿，缓缓道：&ldo;这里太空了，若是连灯都不点，未免少了人气。&rdo;

&ldo;嗳。&rdo;宫人轻轻应了，见圣上没有别的吩咐，便带了几个宫人，一道往内殿里点灯去了。

自锦书入宫，做了贵妃起，甘露殿便是合宫里最热闹的地方，圣眷不息，来客如云，然而到了这会儿，承熙独自坐在案前用膳，却忽然生出几分苍凉孤寂之感。

再成熟稳重，他也只是一个孩子。

&ldo;父皇，母后。&rdo;轻轻自语一句，承熙将筷子搁下了。

&ldo;圣上，&rdo;一个年轻内侍似乎是从外间夜色里飘进来一般，悄无声息的站到他面前去：&ldo;事情成了。&rdo;

&ldo;那就好，&rdo;承熙面上无悲无喜：&ldo;退下吧。&rdo;

&ldo;还有一事，&rdo;那内侍道：&ldo;沈氏九族人数众多，此前圣上与几位辅臣决意将其尽数诛杀，朝野之中，颇多非议。&rdo;

&ldo;不必理会，&rdo;承熙唇边挑起一点儿冷笑：&ldo;暗救死囚，阴杀太后，本就罪该万死，这会儿又添了另一条罪过‐‐朋扇朝堂，更该死了。&rdo;

&ldo;是。&rdo;那内侍听了他此语，退将出去。

……

&ldo;我也不想妄自菲薄，可是，&rdo;承安笑意有些浅淡：&ldo;在你面前，我连半分底气都没有。&rdo;

他伸手去揽她入怀，锦书没有反抗，彼此依偎时，方才听他徐徐道：&ldo;他是你至亲骨肉，是你与先帝的骨血交融，我又算什么呢。&rdo;

&ldo;怎么会什么也不算？&rdo;锦书却笑了，微微合上眼时，眼睫在她面容上留下一道温柔剪影：&ldo;最起码在这一刻，是我的情郎。&rdo;

&ldo;你喜欢我什么呢？&rdo;承安难得的鼓起勇气，很慢很慢的问：&ldo;是因为救命之恩？还是说……&rdo;

他微妙的动了动，有点儿难堪的继续问：&ldo;因为我生的很像先帝？&rdo;

锦书静默片刻，嘴唇微动，正待说话，唇却被他掩住了。

&ldo;算了，&rdo;他有些颓然，末了，又向她一笑：&ldo;我不想知道了，现在这样，其实就很好。&rdo;

&ldo;可我想告诉你，&rdo;锦书轻轻推开他揽住自己的臂，往一侧灯火那儿去，拿银簪挑了挑，方才道：&ldo;也不想在你我之间留下遗憾。&rdo;

&ldo;你就是你，既不是先帝，也不是什么别的人，&rdo;她在他身边坐下，夜色静谧，烛光温柔，有种难言的温柔酝酿：&ldo;只是承安罢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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