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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天气越来越热,赫连Cafe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工作日,奔波在烈日和高温下的职场人士喜欢喝一杯冰美式提神,以应对繁琐高压的工作;周末,人们也喜欢在空调开得很足的咖啡店一边吃甜品喝拿铁,一边和朋友悠闲地聊聊生活中发生的趣事。
赫连羽忙得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
现在店里虽然也有了一位兼职,可他不可能放心让他出品咖啡,小季能做的也就是给客人倒一杯冷萃,或者把萃取好的咖啡液倒在杯中。也许在他自己的行业中年纪轻轻的小季是翘楚,可在咖啡制作方面,想独当一面不是十天半个月能做到的。
季训也心不在此。
他在赫连Cafe兼职,原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高峰期过去,赫连羽打算做几个华夫饼,可小季一直捣乱。
季训见赫连羽冷着脸不理他,拿出手机噼里啪啦点点点,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赫连羽觉得好笑,这个小季,有时候真的太幼稚了。
华夫饼做好,赫连羽给季训推过去一碟。
咖啡店外,赫连奚正给胖橘猫喂罐头。
这时,静谧的小巷中忽然开来一台宾利,宾利上下来的人很眼熟,那是前两天他们在机器人展上见过的顾岚。顾岚摸摸赫连奚的头,递给她一块巧克力,才推开咖啡店的门走进来。
赫连羽的心情很复杂。
顾岚的世界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那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也是一个只有心狠手辣才能立足的世界,他想离顾岚远越好,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他只想好好地做自己的咖啡,过平静又安全的生活。
顾岚点了杯豆奶拿铁。
他坐在吧台前,一手撑着下颌目不转睛地看着赫连羽制作咖啡,觉得这一切都很新奇。
赫连羽把拿铁推给他。
顾岚喝了一口,赞道:“真醇啊!”
赫连羽笑笑,客气地问:“想不想吃什么甜品?”
顾岚低头笑了一下,“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冷淡了?赫连,我还以为昨天之后我们可以做朋友呢。”
赫连羽道:“我想好了,我不会去京城,也不会让我的女儿去德国的学校,我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小奚也是,希望你不会失望。”
顾岚耸耸肩,说:“这有什么好失望的,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又不能强迫你,你不会把我当成强人所难的暴君了吧?再说,去不去京城也是季训自己的事,我和小超也只是给他个工作邀约而已。”
赫连羽发现自己现在没有办法相信他说的话,这个女人的心机实在太深了,从那场机器人博览会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顾岚的话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心。现在他的神情看上去很真挚,可真相究竟是什么样谁都说不准,不是吗。
他加热了一块司康,放在小碟子上推给顾岚,说:“你们能这样想,我真的松了一口气。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耽误你们的工作,我也没办法逼小季离开成都,我相信一定会有更适合这份工作的人。”
季训正在咖啡店另一角洗咖啡杯。
顾岚看着他,叹了口气,可惜地道:“我现在总算明白眼睁睁地看着焚琴烹鹤的滋味了。赫连,我想你也许不太清楚,现在国内没有比季训更优秀的黑客,他是一个真正的天才,你不觉得让他在这里陪着你一起洗咖啡杯很暴殄天物吗?”
赫连羽沿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轻描淡写地说:“你错了,不是我逼着他,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是一个很出色的黑客,我也知道他曾经做出过怎样的成绩,可他喜欢的不是那些,能让他感到快乐的不是坐在电脑面前操控网络,而是留在这里,和我在一起。”
顾岚意外地看着他,许久道:“你看着文文静静的,没想到心这么强,是我看错你了。也是,你能一个人带着女儿把日子过得这么好,当然不会轻易动摇。我今天明明是来说服你的,现在都要被你给说服了。”
他把司康吃掉。
然后把一张名片放在吧台上。
“这是德国那所学校校长的名片,你可以和他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你放心,我给你这个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个母亲对另一个母亲的支持,不管小奚去还是不去,都不要紧。”
顾岚走了。
季训洗好杯子过来,问:“他和你说什么了?”
赫连羽看着他,说:“我告诉他,我不会去京城,你也不会。”
季训听了,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也不觉得失望,他说的就是他想的,赫连羽想去哪儿都行。他想要的,只是和他在一起,不要分开,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他离不开他,现在,他觉得这不是写错的代码,而是键盘上敲打出来的奇迹,对他来说,赫连羽就是奇迹。
赫连羽哑声道:“你真的不会觉得可惜吗?留在这儿,你会失去很多,是不是?”
季训低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道:“我没有觉得我失去了什么,现在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赫连羽忍不住亲了他一口。
现在咖啡店中的人不少,客人们看见老板娘和兼职的小帅哥抱在一起亲吻,都开始起哄,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情绪。
季训一手按着赫连羽,鼻子蹭着他的鼻子,说:“你愿意让我留在你身边,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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