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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一纸谎言（第2页）

自那天之后少年就没有忘记少女的名字和模样。

凯奇拉静静端详着自己妻子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嘴里说着当年他们初次相遇之时给对方所取并用到至今的小名。一阵绵软而又连续的小拳头砸在了自己的胸膛前，力道十分轻。

凯奇拉看着珂蕊尔哭着，打着自己，直到突然又投入了自己的怀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有一气没一气的哭着，耳边响起了带有抽泣声还有略带沙哑的那种以往的嗔怒的口气：「以前我就一直跟你说不要打架不要打架，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就是不听我的……阿凯，我们回去吧，我们去哪都好……」

凯奇拉短暂地闭上了眼，轻轻嗅着鼻端间散着一阵阵清淡花香的发丝。

他那张脸上久违地出现了享受的表情。

直到怀里珂蕊尔的哭声渐渐停息，凯奇拉轻轻抚着她的背后却又突然抱紧了一下，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接着整个人犹如脱力般松开了手，脸上又恢复了先前如同死灰的淡然表情。

「这里已经是阿古玛了，我们还能去哪？」

她怔住了，微红的双眼盯着凯奇拉淡然古井无波的眼神，一瞥却又瞥见了他左肩上的那个漆黑小洞。于是双眼中再次渗出了眼泪，却又突然恼怒起来，哭着叫着，紧紧地攥着拳头。

「为什么、为什么？！其他的将军难道都死光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这恼怒到了结尾又变为愁苦，声音渐渐弱下来，低头望着地面半响。

一滴滴水晶般的眼泪滴下来。

凯奇拉一身往日所穿的常服上仿佛蒙着洗不净的灰尘，就像他的眼神。

突然间，他的瞳孔中跳动了一下。

几秒过后，他再一次拥抱了珂蕊尔，靠在她耳边闭着眼，口齿清楚且平静地说着：「小珂，假使此次我能回，就再娶你一次。如不能回，你回去之后到家中地窖走到最底下，那里有我留下的东西……」

话音一落，凯奇拉阴沉地开口，叫下守军士兵将自己的妻子带走。

眼看着陪伴了自己数十年的枕边之人就这么渐渐离开自己的视线。

凯奇拉一下眼都没有眨，直到妻子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接着他转过身，看向城外远山之处的道路，一片灰茫茫的前行的影子。

······

珂蕊尔打开家门，清冷不同往日。

怔怔地在门口站了一会，突然间像是发疯般地朝屋内冲去。

一直打开暗地窖门往下而去，到了最下面后是一片带有凹槽的泥土。

珂蕊尔用尽全身力气，用白皙轻柔的手刨开泥土。

一个小小的箱子出现在眼前。

看着钥匙孔，珂蕊尔突然低下头，看着自己颈部系着的项链。

那是一块菱形的水晶。

当年凯奇拉第一次见面时送给自己的礼物。

将水晶取下，打开宝箱。

里面静静躺着两张纸，一张是离婚契，一张仅仅带有几行字，全是凯奇拉的亲笔笔迹——

『我死后，你就改嫁吧』

『找你喜欢的，不参军的人』

『小珂，我喜欢你』

结尾的最后一句话有许多点点的墨迹，仿佛是思考了很久。

最终只留下的最纯粹的四个字。

珂蕊尔怔怔地盯着这张纸许久，嘴里喃喃地念叨着：

「骗子……大骗子……」

两行清泪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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