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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低下头,&ldo;学生愧对老师教诲。&rdo;
知错善莫大焉,至少还能明白,白老先生心里多少有些安慰,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林曦的头顶,&ldo;这事本就荒唐至极,皇上再如何欣赏你,也比不过赵靖宜的分量,所做无非让你牵制住他,将来睿王府真的一无所出只留世子一人,于新帝而言便不足为患。&rdo;
这件事赵靖宜有交代过林曦,他点了点头。
&ldo;只是皇上这么做有失厚道,多少寒了士林的心,为人臣子虽为君主分忧责无旁贷,可不是要如女子一般分忧到皇亲的床榻上去的,这样的尽忠就是帝王也不应该要求。&rdo;
白老先生对夏景帝一直极为恭敬,可这事一出,他便不以为然了,可见让他伤了心,言语之中便没有那么多敬意。
&ldo;老师,是学生想得太简单了,我与赵靖宜,相交相爱只为对方本身,不为其他,曾经我没想过靠着他步步高升,此后更不愿藏在他的阴影下做事。只是如今到了此等地步,也不知如何摆脱这个局面。&rdo;
林曦说完苦笑了一声,为自己的无知无畏。
&ldo;外放。&rdo;白老先生忽然吐出这两个字。
林曦一愣。
白老先生再一次说:&ldo;外放。既然京中的局面已成既定事实,不如退一步,放弃翰林,离京谋求出路。&rdo;
林曦犹豫了,&ldo;可是……&rdo;
老先生冷笑了一声,&ldo;怎么,舍不得?&rdo;
林曦摇了摇头,&ldo;不是,只是翰林机会难得,老师曾说若想位极人臣怎能失了这晋身的基石,或者多等两三年……&rdo;
&ldo;越早离京与你越有益,无需去他处,直接南下入海便是。&rdo;
林曦眼前突然一亮,&ldo;海禁?&rdo;
白老先生一脸孺子可教地看了他一眼,&ldo;不错,今年观朝廷,大臣已无人反对,观趋势边贸会进一步扩展,若是效益得当,明后年海禁必将动上一动。正好你孝期一过,直接上任。你急哄哄地在大殿上点了海禁,又整理一堆论述引起皇上兴趣,既然你是海上贸易的倡导者,若请愿亲自主持,皇上必定同意,一年的守孝正好可以当做提前准备,也无人多说什么。&rdo;
白老先生显然是思虑周全了,林曦听地眼睛越来越亮,低头思索了片刻,发现这真是一条极好的路,忍不住扬起了笑容。
&ldo;这件差事若是做得好,便是大功一件,回京后升上一升轻而易举,也无人再将你的功绩牵扯上睿王府了。&rdo;
到那个时候林曦还愿不愿意跟赵靖宜藕断丝连还是两说,两人就此罢了更好,白老先生打着好算盘。
林曦连连点头,不过自古海禁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牵扯的势力众多,说不得丝丝缕缕能把自己缠死,这倒需要更详细的准备,然而想到自己的身份,林曦不免有些烦恼。
&ldo;老师,只恨学生身份低微,怕是难以撼动当地势力,且放开海禁需要强大的水师,大夏的水师据我所知并不如西北军那般骁勇善战。&rdo;
白老先生不以为然地说:&ldo;这是自然,为师已递了牌子,明日进宫与皇上相谈,你这初入官场的毛头小子,怎挑得起这个大梁,怕是还没伸出手脚便被人赶回京城了。这如西北边贸不同,若没有万全之策,能不能成功还是两说,即使顺利,也要个年才能有成效。&rdo;
&ldo;年!&rdo;
老先生睨了他一眼,&ldo;怎么,嫌长?这还是往好了说。&rdo;
林曦抽了抽嘴角,嘀咕道:&ldo;那岂不是多年见不到了,不知他能等吗?&rdo;
白老先生额头上蹦了蹦青筋,恨铁不成钢戳了戳林曦的脑袋:&ldo;那不是正好考验他的为人,你都能等他打五年的仗回来,难道他就不能等你几年?什么道理!若是这便是爱惜你,敬重你,不要也罢!曦儿,听为师一声劝,即使喜欢个男人,也不能要这样的。&rdo;
林曦讪讪一笑,却觉得挺有道理。
他毕竟不是依附与人的女子,事业和爱情若能双收更好,若不能自然以事业为重。
&ldo;一切凭老师做主。&rdo;
白老先生满意了,第二日便依召入宫。
太后的离去,对皇帝必然有所打击,白老先生以为夏景帝会伤心过度以致萎靡一段时日,然而当真陛见的时候,却还是吓了一跳。
老先生心里一酸,忍不住劝道:&ldo;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呀!&rdo;
只见夏景帝双眼凹陷,眼眶中布满血丝,脸色苍白爬满了皱纹,再加上骤然的两鬓霜白,令他一下子老了二十余岁,仿佛已到了与白老先生差不多的年纪。
旁边站着九皇子,皱着眉端着空药碗递给了宫女,然后来公公带着人都退了下去。
&ldo;靖宇留下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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