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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薄纱床幔,月色如水,一片静谧。
宋时祺依旧茫然无措,无数个猜想在脑海里翻腾,可她不敢去想,不敢去印证,不想再触碰,因为明知会痛,会很痛。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淡淡的幽香传来,她正想问松音今日点的什么香,忽觉连张嘴都无力,沉沉睡去。
桓翊在窗外等了一会儿才翻身进屋,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中酸涩,转身从衣柜里取了条锦被仔细将她裹紧,抱起她往外走。
曲六等在外间,见主子走了,正准备跟上,却听桓翊吩咐道:“你就留在此处。”
“啊……啊?”
“等人醒来你负责解释。”桓翊甩完话便抱着宋时祺飞速出了宋府。
曲六一脸苦相,他就知道!
……
宋时祺在颠簸的马车里醒来,她蓦地一惊,方才她吸入迷药晕了过去,所以她在哪里?
她不敢睁眼,一动不敢动,心里满是惊惶不安,扬州那场劫难还历历在目。
她警惕着,努力抵抗着残留迷药的余威,慢慢等着五感恢复,试图去感知判断此刻的处境。
她手指动了动,是熟悉的触感,她依旧在她的被窝里,只是被裹得很紧,她心一下子悬起,她是衣衫不整地被掳走的。
一丝淡淡的,区别于方才迷药幽香的清淡气味在鼻尖流动,宋时祺的心倏地落回原处,丝丝隐痛开始从心脏朝四肢蔓延。
她被他抱在怀里,清新的薄荷混杂着沉香的气味,是专属于他的味道。
她竭力平稳微乱的呼吸,在这熟悉的怀抱里自我拉扯,既想疯狂逃离,又无限眷恋。
半个时辰的功夫,马车停下,她被他抱起进了一间宅院,她微微睁眼,余光扫过周遭场景,庞大的院落灯火通明,她认出这是桓家在绵山的别庄。
沿路下人们被公子的气势所摄,纷纷退到路边,垂首站立不敢多看。
桓翊在卧房和书房之间犹豫了一瞬,还是将她抱进了他惯常待的书房。
书房阔大宽敞没有任何隔断,临窗一张巨大书案,其余都是书架,只有在北面靠墙处有一张卧榻。
桓翊将宋时祺放到卧榻上,手刚松开,宋时祺便挣扎着艰难爬起,四肢被锦被缚住,她形容狼狈却始终低头不看他。
扇骨般修长的手隔着锦被将她扶起,被角被他伸手拂开,柔顺滑落,露出她睡前盖着的单薄丝绸被子。
脖颈之下一点春光乍泄,宋时祺下意识地抓住丝被将上身裹住,散落塌边的锦被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到了地上,一双赤着的玉足便露了出来,她试图将双脚缩进丝被中,却是顾上不顾下,一时进退无措,整个人微微颤抖起来。
“可是冷了?”桓翊靠近两步下意识想将她搂入怀中,手伸至一半却克制着握拳颓然放下,他倏然转身,“我去给你找炭盆。”
宋时祺被这话噎到了,这六月的天,烧炭盆也未免……
她无奈闭了闭眼,唤住他,“把锦被给我。”
桓翊这才恍然大悟一般,笨拙地拾起地上的锦被递给她,此时宋时祺已将上身裹好,接过锦被盖住双腿。
桓翊无意间瞥到她光洁细腻的小腿和因紧张蜷起的脚趾,脸僵硬地撇到一边,手足无措。
书房一时陷入难堪的静默之中。
须臾,最想尽快结束眼前局面的宋时祺尽力按捺着心中的恼怒,沉声开口质问,
“我敬重桓夫子的为人,可今夜你如此行事,实非君子所为。你若真心珍我、重我,想要娶我为妻,为何要如此败坏我的名声?难道这就是你的目的?你以为如此我就不得不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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