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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第2页）

&esp;&esp;切，谁还不会睡觉了？

&esp;&esp;妖闭上双眸。过了一会儿，又气哼哼在沙发上蛄蛹着转身，面朝沙发，背后空空荡荡。

&esp;&esp;时钟滴滴答答，从十一点，转到十一点五十分。

&esp;&esp;一墙之隔的卧室里，宋疏平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瞪得炯炯有神。

&esp;&esp;他轱辘一下爬起来。感受到黑夜里微凉的空气，垂眸停滞片刻，将被子搭在脑袋顶，双臂一裹，悄然移出房间。

&esp;&esp;站在走廊口，宋疏看了看沙发的白色背影，又转眸望向家门方向。

&esp;&esp;树一向无梦，今日有些特殊。

&esp;&esp;明明是熟悉的睡眠状态，脑海中却有场景变换，不受自己控制。

&esp;&esp;梦中宋疏总忽视他。

&esp;&esp;说话假装听不见，站在面前假装看不见，连捣乱般将书店里的书全扫到地板上，他也只是默默捡起归位。

&esp;&esp;就好像……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esp;&esp;像从前一般。

&esp;&esp;央酒握着手中的无毒红花纹蛇站在院子里，见青年被躺椅与阳光包裹，睡得香甜，默默停止了自己无意义的恶作剧。

&esp;&esp;宋疏，又看不见他了。

&esp;&esp;央酒继续如从前一般跟在他身后，看他吃饭，看他卖书，看他偷懒，看他人前笑、夜晚哭。

&esp;&esp;妖确信自己没有扔蛇。

&esp;&esp;“你哭什么？”他问。

&esp;&esp;回答只有满怀委屈的抽噎，浓密的眼睫被泪水浸湿，粘连成一缕一缕，那双宝石般的眼睛却无论如何也映不出妖的身影。

&esp;&esp;这样的日子比往常无聊那么一点，但也还好。央酒刚适应下来，宋疏却得了重病。

&esp;&esp;法术不好使，木心不管用。

&esp;&esp;熟悉的医院病房里，生命力从他脸颊悄飞速流逝，死亡悄然攀上。

&esp;&esp;和人类电视剧一样的直流音响起，央酒垂眸凝视病床上苍白的青年，周身护士与医生交错。

&esp;&esp;他本想将宋疏从这群人类手中抢回来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他总耳提面命不能因妖的身份扰乱秩序，想着，央酒缓缓放下手，目送宋疏被推走。

&esp;&esp;青城镇、港城、海边。此后，央酒前往每一个宋疏可能会前往的地方，一遍又一遍地各地往返。

&esp;&esp;没有，宋疏没有留下任何灵魂。

&esp;&esp;哪怕只是最微弱的存在，他都能留下人类，可偏偏一点都没有。

&esp;&esp;这一刻，央酒忽然明白了这就是死亡。

&esp;&esp;同类、异类、人类。

&esp;&esp;两千年树看过太多生死，却从未真正认识死亡。

&esp;&esp;死亡是活着的人指尖颤抖、心脏抽痛。

&esp;&esp;死亡是活着的人彻底意识到眼前的存在此后将彻底活在记忆里。

&esp;&esp;死亡与活着相对，也依附于活。

&esp;&esp;漆黑的眼睛倏然睁开，里面充溢着难以言说的震颤。央酒如此迟缓地从沙发上起身，呆坐良久，低头发现自己双手握紧，掌心一排血色月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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