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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剑阁20（第2页）

和尚带着坤哥出了寺庙，来到一处小溪边坐下，此处算高地，小溪依着山势下流，微微抬头，就能看见远处村子里面人都忙忙碌碌。

待和尚和坤哥坐下，听着轻轻流淌的小涧，看着这小流水曲折回环，倒也是一种乐趣吧。

坤哥直接开门见山道：“我现在的名字，被称作坤哥也罢，无姓仅得一名为坤。”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诶，可别这么说，我可不是那君子，做君子太难了，处处有事儿，便处处与人讲道理，我不喜欢跟别人讲道理，讲了别人也不听，讲了也没用。”

“还是拳头硬好使，是吧？”

“诶，和尚挺上道，那么我就继续说下去了，其实我感觉我活了三世，现在这个状态可以被我称作第三世，化身为一只山鸡。第二世便是最为潇洒，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看遍山川江河。第一世就比不得第二世这般快活自在，倒也比现在好上不少。”

法乘和尚小声嘀咕：“三世……”随后就在脑海中推演。

坤哥见和尚似乎在思考便打断道：“别算了，我的一生是算不出来了的，我也是去寻过厉害的道士，想想看看我这一辈子从何起，归根何处，在哪儿灭，那牛鼻子，苦苦算了半旬，头发都算白了，也未曾寻得一星半点。”

“贫僧很好奇你的三世经历。”

坐在溪边的山鸡听有人愿意听他的故事，也正襟危坐了几分。

“我自打出记事起，就知道自己父母厉害的，但是我们那个大家族啊，守旧得很，族人很少有离开故乡的，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准许出寨子，我爹娘虽然是家族里面的佼佼者，但也从未出过寨子。

也是从记事起，我就开始练拳，日复一日，好在我资质可以，七岁便有小成就，恰好也就在我七岁的时候，被族长选中，出了寨子。

这便是我的第一世，空有一身还算得上不错的功夫，但是脑袋瓜子啊，那可是空空的，不谙世事，出了村子就是无头苍蝇。”

和尚听完，点点头：“你是轩辕一族的人吧？毕竟在贫僧的脑海中，就只得这个大家族是这样的。”

“是啊，我就是轩辕一族的，一个故步自封的，一个自称是仙家子孙的一族。”

“那贫僧可就知道，你是谁了，有些意外。”

“诶，和尚你可别在。这个时候扫兴，我还没有说完呢，我可是正要开始吹牛逼了咧。”

法乘笑着示意坤哥继续说下去。

“初到这天地，啥事儿都不懂，肯定做了很多错事儿，想想那时候也就才七岁，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经历就跟现在的孙琐陈戊一般，好在我遇见了两个人，一老光棍，一姑娘。

那老光棍便是我的师傅，亦师亦父，教了我不少东西，毕竟我也是老光棍的大徒弟，话又说回来，我这个大徒弟倒也没有丢我师傅的脸，也算是在江湖上创出了个名堂。

哦，对了，我还有个师弟，一个胆小鬼，明明怕死，还选择练剑，明明怕疼，还选择练拳，明明是憨包，还选择读书，反正我师弟哪儿都好，就是太死脑筋了一点，无论遇到何事，张嘴就是大道理，与人讲理，要是我，我就一剑拍过去，浪费讲道理那个时间干嘛。”

坤哥说到这儿，笑嘻嘻的，虽然语气对着师弟不满，但却对这个师弟爱的不得了，坤哥回忆中的一幕幕就像是在昨天一般。

“那么那个姑娘呢？”法乘语气中带着八卦的味道。

“那个姑娘啊，我也不知道我该称她为什么，也许就是一个熟络要好一些的好友吧，她十七年前嫁人了。她的孩子可能早就会打酱油，见到我，还得叫上我两声儿伯伯。”

说到这儿，坤哥也笑，只是笑的有些苦涩些，继续说下去：

“她喜欢夏天的荷花，她的名字里面也有一个荷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坤哥一时间找不出辞藻来形容，一下子词穷。

“反正就是很美，很美……

其实现在看来，以前的快意潇洒，也就那样，山再高，触不了天，河再宽，比不过海，剑再利，比不过蜀山的山。总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也总是在追求一下虚无的东西，想要我的名字被天下记住，现在看，也算是记住了吧，但是再过十七年，还有多少人记得我呢？

再到后来，犯了些事儿，修为净费，被人炼化成了一只野山鸡，一不小心就会死在这山野之间。”

“轩辕问天，贫僧想问问你，后悔吗？”

坤哥看着小溪水面，倒映出的模样，从懵懵懂懂，再到意气风发，最后变成现在的一只鸡。

“后悔又有什么办法呢？不是已经发生了吗？现在也算过得去，有事儿做，现在的任务就是把陈戊送到涴源去，去见花老爷，走一步看一步吧。”

棋局落子无悔，人生事事如秋。

看着身边的人呐，在脑海中一个一个模糊，就像一块玉，被名为命运的锤子敲碎，碎玉散落一地，如同零零散散记忆碎片。也许这就是坤哥内心的独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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