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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李凡爷爷（第1页）

大舅哥？！

李凡忍不住心潮澎湃，难道自己有老婆啦！

对于之前三十年的人生经历而言，“老婆”是一个多么陌生而熟悉的词。

看来古语所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诚不欺人。

李凡内心已在祷告上苍，一定要是个极品萝莉，不枉自己死上一回。

苦力撑起身子，李凡急切地向李朝雄问道：“呃，他怎么会是我大舅哥呢？”

不曾想，李朝雄竟慢吞吞地说道：“这便要从你爷爷说起了。”

其实，李凡爷爷刚去世月余，那日父母和小放身着白衣，头缠白布，便是此因。当地习俗，家有长者去世，需如此穿着，为其守孝三月。而世人穿衣风格倒是与汉服颇有几分相似，平日里男子多为上身短衣下身长裤，女子多为襦裙，而在略显正式的场合，则多为袍服，腰间系一袭长带。

李凡爷爷名叫李新品，对他最是疼爱。每次李凡淘气惹祸，都躲到他爷爷那儿，躲避父母责罚。前不久，李朝雄夫妇因李凡贪玩，起争执吵闹起来，李朝雄一时气急，嚷着要休妻，被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叫了过去。印象中这还是父亲第一次主动找李朝雄攀谈，“要懂得珍惜眼前人！不要学我，这辈子到死才知道，此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母亲了。”说完父亲泪流满面，这让李朝雄很是吃惊，平日里父亲给人的感觉总是不温不火，云淡风轻的，却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

似乎那一句感慨，勾起了李新品的过往回忆，并想着将这份记忆留存下来。那日从黄昏到拂晓，他一直不停地讲，讲了很多很多……。“记得帮我把门前那株天兰花移栽到你母亲坟前，她其实也很喜欢”，说完，摆了摆手，示意儿子离开。次日清晨，当李朝雄再向父亲请安时，才发现他已驾鹤西游，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泪痕清晰可见，或许对父亲来说，死不失为一种解脱吧。

这是一片修真的世界，仙凡同在，合有九州。无数先辈前仆后继地走在追求长生之路上，有人寄希望于丹药，穷铜器而铸药鼎；有人寄希望于诸神，废山林而建神邸；有人寄希望于修真，修炼自我，融通世界，天人合一，以得长生。而只有修真一途，终有人生之极限从破百、破千，到破万，故后世之人纷纷效仿。随着经验的点点积累，终成各类修真之法，天下之法，殊途同归。而修炼之道，本为逆天改命，除却如山意志，还需莫大天赋，天赋越强，成就越高。而天赋最直观的一种体现就是对世间灵力的感知。灵力分金、木、水、火、土五行，感知力越强，调用灵力越易，也越足，也越能在修真一途有所作为。

通常在孩童时期，随着年岁增长，对灵力的感知将逐步提升，待十岁后，基本趋于稳定。故童子一般会在十岁那年前往灵测殿测试，看是否有缘修真一途。可惜能成为修士之人凤毛菱角，万中无一，当然这也与祖辈血脉相关，祖辈修为越深厚，血缘越近的后辈修真机缘越大。因而那些祖辈皆为平民，缺少血脉传承，很难出修士。而李新品却是个意外，十足的意外。

李新品出生于九州之闵州域内的一个诸侯小国——会真国，十岁那年灵力测试，一鸣惊人，被誉为国内万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十五岁便成就玄灵境，后拜师无量剑派，也是在那年与粟放的爷爷粟可政相识，成为一生知己。

粟可政翩翩公子，出生高贵，是闵州西南的修真强国孔锦国的三皇子，在修真一途颇有天赋，比李新品年长一岁，初入无量剑派时，两人修为相当。

在无量剑派长期的修炼之中，两人相互交流心得体会，互相切磋，共同进步，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其间有一个女孩闯进他俩的世界，简单而略显枯燥的修炼时光变得耐人寻味起来。女孩名叫上官婉妮，是无量剑派副门主上官霸的掌上明珠，只是那时两个青年醉心于佳人，醉心于修炼，并不曾知晓。

李朝雄与父亲那夜的谈话里，李新品很坚定地说道：“直到知晓你母亲去世的那一刻，我心里还一直有她，对不起你的母亲。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虽然平日里她自强自立、爱憎分明，却也有羞涩腼腆的少女姿态。每当我不自觉看向她，总发现她在偷看着可政哥，眼神中似乎还带有一丝意乱情迷。她的选择是对的，我能拿什么和可政哥比呢，身世、样貌，还是那虚无缥缈的前程？所以每日假装若无其事，假装亲密无间，假装心里没有她。”或许正如李新品所说，上官婉妮已是曾经，在谈到这段过往时，他内心很是平静。

上官婉妮略小于李新品，天赋出众，在无量剑派同批弟子中修为稳入前十，而比天赋更出众的，则是她那甜美可人之容，小巧玲珑之姿，像个精灵一般。好事之人曾出了个“无量美人榜”，上官婉妮是公认的前三人选。出名虽非全部源于修为本身，但不是得益于老爹，便让上官婉妮很是高兴。

三年的刻苦修行，也是三年的行侠仗义！

出生入死、尽其所能，救苍生于水火，其间都未曾用过真名，一来免去不必要的麻烦，二来不愿众人心有感恩的负担。之后，三人准备参加玄灵试炼。

玄灵试炼由来已久，由闵州域内处于顶级的四大势力共同举办，目的在于挖掘和激发天才弟子，成功完成试炼的人都有机会得到丰厚奖赏。试炼每隔十年举行一次，在一片附着在茫茫戈壁的单独空间内，由几位大能借助阵法，共同开启空间，放试炼者进入，一年后再度开启空间，迎众弟子回归。

试炼过程充满未知，时刻存在陨落的危险。但正所谓危险与机遇并存，姑且不论试炼后被哪位大能看重，平步青云，且说试炼之地内散落有各类宝物、仙草灵丹，气运大者若得其一，必是未来闯荡世间的大资本，再不济猎杀试炼之地内的各阶妖物，得其内核，既增实战经验，又赚钱财。因此每逢玄灵试炼，必是高手云集，算得上闵州修真界的一大盛事。不过考虑危险，四大势力规定，凡参加试炼者，修为须达玄灵高阶，当然无需提醒，世人皆知试炼仅针对玄灵境。

按过往经验看，试炼死伤在两成左右，危险来自空间本身，也来自其他试炼者。而上一届试炼仅死亡就近半数，听活着回来的人说起，里面出现了个怪物，修为似乎已超越玄灵境，性情暴躁，喜食人脑。

能逃出半数，还得庆幸怪兽出没之时，已临近试炼结束之日。

三人商议后还是决定参加玄灵试炼。修真之路本为逆天而行，需在生死中淬炼，完成蜕变，追求真正的强大；而三人中修为最低的上官婉妮已刚突破至玄灵巅峰，加之几年朝夕相处摸索出的合击之法，倒有应对的信心。

试炼当日依旧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但真正进入之人不足三千。

那日，直到最后一刻上官婉妮都未曾出现，李新品和粟可政还是决然地去了。

那次，试炼很悲壮，活着出来的，只有李新品、粟可政、唐君儒三人，而活着走出来的，就两人。

李朝雄对父亲只字未提试炼之地内发生的事情很是奇怪，看着父亲讲这段过往时，不时紧皱眉头，看来试炼之地应该有着他还不曾放下的过去。这也让李朝雄不禁联想到自己当年灵测的结果还算不错，父亲却极力反对他走修真之路，并告诫真正能走上修真路之人都是孤独的，也只能是孤独的。

的确，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

试炼之后，李新品刻意疏远曾经熟识之人，去了很多以前不曾到过的地方，也算云游四海，调整心境，但每隔几日便会莫名发作的头痛，让他苦不堪言。头痛常常发生在深夜，持续两个多时辰，每当此时，他只能无助地抱头翻滚、用头撞墙，试图通过肌肤之痛转移似乎藏于脑海深处的钻痛，收效甚微，每次过后，恍若重生。在疲于应对头痛之时，李新品自知修为在慢慢退化，只因肉身极度排斥灵力，每吸纳一分灵力，便带来十分痛苦，似乎吸的不是灵力，而是一枚枚细针。

云游三年后，李新品决定归家，而三年时光也勉强够人们用来遗忘。

以前在外修行极少回家，对父母照顾不周，现在只想好好陪陪父母。藏下内心深处的痛，在村里媒人撮合之下迎娶了李凡奶奶，完成父母最大的心愿。

李新品初时对妻子没有一丝的爱，木偶式地履行着一个丈夫最起码的职责。其实，李凡奶奶人长得漂亮，秀外慧中、知书达理，说媒之人踏破门槛，却独独相中李新品，也是冤孽！她努力表现得不在意丈夫对自己的冷淡，只是默默地实实在在地爱着丈夫，纯真地相信有朝一日能让丈夫爱上自己。

童话里不都是骗人的，以心换心，她真的做到了，可惜一切来得太晚。

在赢得丈夫的过程中，最让李凡奶奶痛苦的，不是丈夫的冷漠，而是丈夫午夜里的头痛。看着李新品狰狞的表情，听着痛苦的哀嚎和“咚咚咚”的撞墙声，她心如刀割，整宿整宿长跪在佛像前祷告，希望借此能缓解丈夫的痛苦，哪怕一丝。平日疯狂地收集各种治头痛的单方，对于稀缺名贵药材，她就爬山涉水自己去采，只为在丈夫头痛夜熬成一碗药水，喂其喝下，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每次问及丈夫药效，总被怒呵没有效果，别瞎折腾！直到那一夜，李新品轻轻地点了下头，她在佛前跪着笑着睡着了，做了一个甜甜的梦。

“你母亲在那晚后，十日未归，以往外出采药最多三五日便回。直到我看到药方，内心突然有一种压不住的恐慌，药方上有味药——天沟草！”李新品似乎陷入一阵痛苦的回忆，脸有些抽搐。李朝阳知道，天沟草，一种非常稀缺的药物，而何为天沟，万丈悬崖峭壁石缝方为天沟！

李新品痛恨自己为何要在那夜欺骗妻子，轻轻的一点头，不是在回答妻子，而是在同意阎王！李新品疯狂地找寻妻子，三日后，在一处悬崖下找到了妻子早已冰冷的躯体，手心里还紧紧拽着一把天沟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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