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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林狩猎七（第1页）

火精对着他说起话来：“有人通过火之历练召唤了我们……哦，原来是你——哈哈哈……”那火精话说到一半便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狂笑。对话的对象交移到站在它旁边的下一个火精。

“唔……有趣。这里显示，你以前就跟我们签过契约——嘻嘻嘻……”

“既然签过了约，那也就是说……吾等是汝之仆从，又或者说汝是吾等之仆从——嘻嘻嘻哈哈哈……”似乎火精们总会在说上半句话之后就陷入不受控制的狂笑之中。似乎是因为对话十分耗费它们的精力，又或者它们单纯的过分活跃和狂乱，连保持冷静地说完一句话都做不到。

“意思是，你是前来续约的了——嘻嘻……”

对话者仍在不断交移。

“旧人死去，新人接班——耶嘻嘻嘻嘻嘻嘻……”

“不接班的话，就在这里置身烈火——嗤哈哈哈……”

“不续签契约，就去死！——哇哈哈哈……”

“被烈火吞噬——噗哈哈哈……”

“续约？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跟你们订下过契约？”

“根据记载，早在五十年前，你就订下了那份血契。不是跟我们，而是跟我们的远祖——噗嘻嘻嘻嘻……”

“你可以不承认，但你血脉里流动着的老火炎魔脉你可没法抵赖。需要我们揪出来给你看看吗？——啊哈……”

盖乌斯不明就里。“现在的问题是我失忆了，所以就算血脉里有什么老火焰我也记不起来。再说了，五十年前我都还没出生呢。”

“闭嘴，人类！”这下子所有火精都暴躁起来了，一瞬之间它们挨近盖乌斯，对着他张牙舞爪。管对方没有五官，但盖乌斯也看得出它们此刻有多愤怒狂暴——它们头上的火苗一下子蹿得比原来高出几倍的高度。

“人类！总是胡言乱语太多，满嘴拗口绕圈话！你既然不信，我们拿出来给你看看不就好了！——哈啊……”

火精这下子像潮水一样全部向他涌来了。它们伸出那没有实体的双手，一下子捅进盖乌斯的身体。

盖乌斯感觉像掉进了火坑。不对，感觉像是吞下了滚烫的铁水，内脏火辣辣地在烧。数不清多少双火精手臂在他体内乱搅，这里翻一下，那里抻一下。

他痛苦地嘶吼出来，直接跪倒在地，剧痛让他连逃走都做不到了，他的身体近乎休克了。火精灵们东搅西拌，最后终于抓住了某种实体。

“哈，找到了！这下你还能抵赖不！——嘻嘻嘻嘻”

它们灼热的手臂从身体褪出，伴随着它们被抽离的还有某种原本在身体之内中的流动之物。某种莫名之物。那莫名之物，如今像是被勒紧缰绳的战马一样奔涌而出。

——火焰从盖乌斯的胸膛涌出。那火焰先是黄铜色，冒散热气；红热到了极点之后就变成了深红色，深红聚集融合，到了极点处产生了黑色——红焰演变为黑焰。而且岂止如此，那火焰的外焰还泛着幽绿，并不散发一丝温度。至此，盖乌斯体内涌出的心炎已经成了一股外焰幽绿、焰心又间杂着莫名黑焰的古奥红火。

看到这怪火，所有火精灵都被吓得逃离，远远围观。

它们对那绿火疑惑不已，而对那黑焰则是极为恐惧。

“黑火！”

“天啊……黑死焰……”

“鬼火和黑火……还有老火炎……这个小鬼是什么来头？”火精们震惊得喃喃自语，连无法自制的狂笑都忘却了。私语声四起，此起彼伏；而最终一切平息之时，火精们齐齐做出了相同的举动——那是它们的讨论结果。

火精灵们对着盖乌斯膜拜——他悍服了它们。

“大人……”它们齐声叫道，“你的内在之火折服了我们。——火焰不会说谎。我们能看出你身上有着伟大的力量。”

话毕，所有火精灵齐齐起身。“再者，我们此行的目的达到了，契约已经签好。刚才的仪式确认了你拥有老火炎血脉，同时你的鲜血也为你画了押。”说话的火精指了指盖乌斯脚下的土地。

盖乌斯这才看到，自己刚才胸膛涌出的火焰里还夹带着丝丝鲜血，如今那雾化的血液凝聚在地，汇成了一个中央刻画着复杂几何图案、边缘围绕着数圈古语符文的圆形法阵。

“那么……很好，溺血之契已成，契约已经签下。现在我们可以回去跟远祖交代了，而你也有了驱使老火炎的权利——哼哼哼……”

“不，你这个蠢蛋，别给他透露太多！这个愣头青明显还用不了老火炎，他现在最多只能驱使一下自然之火。咳，不管怎么说，人类，代价还是要支付的，无论你用的是老火炎或者是什么——哼哧……”

“没错，等价交换，此乃铁则。你签了契约，用上我们的火焰就得支付报酬；有借有还，这是老话——好啦好啦，大人，契约仪典到此结束，再次见面就是跟汝之继任者了，那也不知到时是几多千百年之后啦——哇哈哈哈哈哈哈啊……”

可以说是电光火石间，所有火焰瞬间浓缩不见，隐入了盖乌斯的体内。火之龙卷消散，剩下仍站在原地的只有那个失忆的男人。

残火龙陷入了狂乱，它第一次感觉到恐惧，尤其是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它看到对方无法被自己的火焰灼伤丝毫，本能告诉它那是个极其危险的生物。这晚它已经被射盲一眼，被刺伤脚踝，还遇上了自己火焰都无无法应付的怪物——这里危险的猎物太多。于是乎，残火龙张开双翅准备高飞离开，结果它的蓄力被连阵的箭雨打断。

此刻的矮林边上，成排列阵的火把照亮了那一片空地。原来是先前逃跑的高岗村猎人们，他们拿着猎弓，搭上趁着刚才的时间赶制出来的火油箭矢，齐齐向残火龙射出一波又一波的箭雨。

“好吧，总算这群小伙子还有点种。”看到他们回来，阿连诺这才无可奈何地摇头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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