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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离自认是个,普通的倒霉蛋,没有什么穿越者的金手指,既没有觉醒什么,也没有贵人提携。
他植入不起昂贵的义体,勉强负担高昂的学费,每次坐地铁回家,要小心巷子里的黑帮,躲过和警察火拼的雇佣兵,学会看“大人物”的脸色……
“无名小卒还是扬名立万?”
生现代人的自尊心,让他没法彻底摆烂,彻底做个“无名小卒”,用致幻类药物,打通快感从前列腺到大脑。
用性快感和多巴胺,填满他空虚孤独的心,选择“躺平”的最低生存标志,“快乐”的度过短暂一生。
他更做不到扬名立万,没有操翻世界的能力,没有宁死不屈的铁骨。
他有软肋会受伤,害怕子弹打爆脑袋,不想手染累累鲜血。
无名小卒和扬名立万之间,他只能拼尽全力做到“活着”。
“活着”,一个上一世语言中,充满力量的词语,它的力量不是来自反抗,也不是来自进攻。
它的力量来自忍受,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苦难,无聊,平庸,叹息,索然无味……
普通人没有什么悲壮,没有轰轰烈烈的传奇,更没有惊天动地的陨落。
或许这就是“赛博朋克”的内核,没有合家欢包饺子,只有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记得有人说,“世界上的悲剧,分为两种,一种是莎士比亚式,一种是契科夫式。
莎士比亚悲剧结束时,尽管上空盘旋着某种正义,舞台上却也横七扭八躺满尸体。
契科夫的悲剧与之相反,结尾感到幻灭,苦涩,失望,心碎,筋疲力尽,声嘶力竭,但你还活着……”
曾经十七岁的张离,也很想乐观的生活,但很多时候,关于自己的未来,他看不到什么希望,只有把有价值的东西,全部砸碎的“悲剧”。
二十四岁的张离,能够占据身体主导,没有什么波折,融合掉肉身的意志。
或许也是那个,十七岁绝望少年的灵魂,想找一个机会彻底解脱……
张离扒下尸体的衣服,披到肩头遮掩住,左手耷拉下的手铐,右手拇指掰回原位。
趁着城市天际线,泛起粉紫色的光晕,近地轨道上运动的卫星,排列有序璀璨夺目。
他搭乘最近的地铁,朝家的方向赶去,看着车窗外,流动的城市景象,他想起看过有本小说里,开篇的一大段描写。
“玄月城好像一个社会达尔文主义实验室,无聊的实验设计者,不断按下快进键,让它变得混乱而疯狂。
要是不忙着点,你便会波澜不惊的沉下去,可要是稍微用力过猛,你又会打破黑市微妙的表面张力。
这两种情况下,你都不会留痕迹的消失,也许只有亲人,还会保留一点,关于你模糊的记忆。
不过你的心肝脾,肾脏,也许会活下去,活在某个能负担起地下诊所诊费的陌生人体内……”
地铁里常见的“脏乱差”,已经快成为传统,变成“玄月城”的文化特色。
地上满是垃圾纸屑,吃剩下的残羹剩饭,掉到地上的计生用品,还有断手断脚乞讨的老兵……
车厢四处被爱好“涂鸦”的“血舌帮”,成员们喷漆绘制的巨幅图案,染成五颜六色。
车厢值班的警察,全部荷枪实弹,手握住枪柄不放,身上穿戴全套防弹背心。
巡警改造过的义眼里,安全网络不断扫描,仿佛警惕每一个人,会突然变成赛博疯子。
每个人上地铁后,默契一般全选择,和警察保持距离。
毕竟玄月城由于超高的犯罪率,加上警察局过高的阵亡率,导致每年收入赤字。
玄月城政府赋予警察,极大的开枪权利,只要不直接打死,开枪射击四肢,也算作对人员的警告,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现实生活不是游戏,他更没有“叮”一声,启动风灵影月的本事。
离危险,有多远,走多远。
地铁在清水街站口停下,张离从地铁上下来,走过正有人,当众拉屎的隧道,来到地面之上。
他居住的清水街,住有大多来自,原属于诸国联盟里,炎国和附近国度的黄种人。
街上成群的水手,刚换班从港口涌出,乌泱泱一大片。
码头不知来自,那艘停泊客船里,一些紧张好色的船客,混到岸边街头,东张西望试图,寻找旅游书里没有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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