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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第2页）

&ldo;睡着呢，&rdo;越是近了冬天，圣上昏睡的时辰便越久，锦书在边上守着，心中酸涩难当：&ldo;你先去用膳，待会儿父皇醒了，再来同他说话。&rdo;

&ldo;好。&rdo;承熙很乖的应了一声，施礼之后，往偏殿去。

&ldo;等等，&rdo;圣上不知何时醒了，声音有些无力：&ldo;承熙来了？&rdo;

承熙听见父皇声音，惊喜而又心酸，快步过去，在他床前坐下：&ldo;父皇醒了？&rdo;

&ldo;醒了，&rdo;圣上目光温和，看着小儿子，道：&ldo;你都过来了，父皇怎么舍得不醒？&rdo;

看向锦书，他轻轻道：&ldo;忽然想吃你做的莲藕汤了。&rdo;

&ldo;那你们说话，&rdo;锦书道：&ldo;我去给七郎做。&rdo;

圣上含笑点头，目送她离去，方才去看承熙：&ldo;今天听不听话，有没有惹太傅生气？&rdo;

&ldo;没有，&rdo;承熙道：&ldo;我最乖了，父皇不信，便问太傅们去。&rdo;

&ldo;好孩子，&rdo;圣上握住他小手，顿了顿，方才道：&ldo;若有一日，父皇不在了，你要照顾好母后，好好听话，不要惹她生气，知不知道？&rdo;

承熙太小，见过的离别也太少，听父皇这样讲，眼泪便落下来了：&ldo;我都听父皇的。&rdo;

&ldo;人生在世，没有能十全十美的，天子也不例外，&rdo;圣上舒一口气，语气温缓，看着他道：&ldo;你已经足够幸运，也足够叫人羡慕，日后行事，千万别钻牛角尖。&rdo;

承熙含泪点头：&ldo;好。&rdo;

&ldo;记住，&rdo;圣上看着他，轻轻道：&ldo;没有人对不住你，也没有人欠你什么……&rdo;

承熙一一点头应了。

&ldo;好孩子，&rdo;圣上坐起身来，向他伸手：&ldo;叫父皇抱抱。&rdo;

天气渐冷，风也一日比一日刮的厉害，锦书的心也像是冷风中不安摇曳的烛火一般，稍有不慎，便有熄灭的可能。

晚间入睡时，圣上轻轻咳了两声，锦书有点忧心，还没说话，承熙便跑到外间去取了枇杷露给父皇用，叫他压一压嗓子。

圣上含笑接过，用了一口，倒真的好了些。

一家三口又像是承熙刚出生时一样，凑到了一起，只是这一次，睡中间的是圣上，而且到了这时候，彼此都很难安心入眠。

圣上轻轻舒一口气，忽的低声感慨：&ldo;真好。&rdo;

锦书问他：&ldo;怎么这样说？&rdo;

&ldo;没什么，&rdo;圣上道：&ldo;就是忽然觉得，死而无憾。&rdo;

&ldo;父皇不要这样讲，&rdo;承熙闷声道：&ldo;我听了……心里很难过。&rdo;

圣上却轻轻笑了：&ldo;人生在世，哪有不死的？&rdo;到底还是伸手去摸了摸小儿子的头。

&ldo;怜怜，&rdo;他道：&ldo;再叫朕一声。&rdo;

锦书声音有些颤抖，语气却很轻柔：&ldo;七郎。&rdo;

&ldo;嗳，&rdo;圣上应了，又去拍一下承熙：&ldo;你也叫一声？&rdo;

承熙带着哭腔，道：&ldo;父皇。&rdo;

&ldo;好了，&rdo;圣上依次亲了亲两个人，道：&ldo;睡吧。&rdo;

这大概是锦书与承熙度过的，最漫长的一个夜晚了。

翌日，其年十一月初四卯时二刻，山陵崩。

皇后命人通传长安，请宗亲并圣上此前所定顾命大臣入宫，共商后事。

何公历经三朝，这一回，却是第四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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