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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esp;&esp;“那个，晚上我带个人。”

&esp;&esp;“谁？”

&esp;&esp;“就是……之前介绍给你的那个。”

&esp;&esp;“谁啊，许安淮？”

&esp;&esp;“对对对，你还记得啊。”

&esp;&esp;这有什么不记得，上次见面也没过去太久。程禧苦笑道：“得了，我不给你们当电灯泡。”

&esp;&esp;“你怎么知道——你猜到啦？唉，我是想说，还是要正式见个面，我俩请你吃夜宵。”

&esp;&esp;“猜到什么啊……”她咽了咽口水，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身体都绷直了些。

&esp;&esp;“就，我们在一起了嘛。”

&esp;&esp;程禧猛地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不止，眼泪拼命往外冒，满脸通红，断断续续道：“呛，呛到了。”

&esp;&esp;与此同时，记忆开始改写。那天绕路走下车库的场景，后来车上的对话，白婧关于房地产的提醒，得知她恋情的谈笑统统变了……那场三个人的晚餐，许安淮的身影一点点淡下去。

&esp;&esp;所以她没有听说史崇的姓名。

&esp;&esp;她无从告知蒋今明这个消息，甚至连那晚的通话都没有发生。

&esp;&esp;她没有被请求去看望他的父母。

&esp;&esp;她没有脱口而出，季红是自己的幼儿园园长。

&esp;&esp;于是，她没有去檀园路76号春游，没有见到蒋今明，也没有得到那只兔子！

&esp;&esp;程禧清楚地感觉这一连串的记忆在重组。她连滚带爬地起身回到房间，看到了黄色毛线头发的洋娃娃，乖乖坐在橱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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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程禧像个木偶似的站在那，有一瞬间的恍惚——它最初就应该是洋娃娃……不对，最初是个兔子？

&esp;&esp;当同一件事再次被改写的时候，曾经有过的两段记忆开始撞车。

&esp;&esp;就像那个单机游戏，你看到的永远只是此次记录覆盖前一次，更早的记录已消弭在数字世界里。

&esp;&esp;她终于意识到——最初关于洋娃娃的记忆会消失，而兔子会取而代之，摇身一变成为原本的人生。

&esp;&esp;此时脑海中的橡皮擦，正在让那些记忆渐渐模糊。

&esp;&esp;手机从手中滑落，停留在通话界面，白婧徒劳地喊着她的名字。程禧恍若未闻，转身去拉旁边的抽屉，碰倒了化妆品，多米诺骨牌一样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

&esp;&esp;混乱中她抽出本子，找到一支笔，握住，手止不住地抖——

&esp;&esp;潦草地写下：

&esp;&esp;去儿童公园春游，妈妈买了黄头发洋娃娃。

&esp;&esp;然后笔尖静止，她抓紧时间又在前面补充了五个字：最初的记忆。

&esp;&esp;吊着的那一口气终于松下来。程禧捂着脸，无助地在心里痛骂，眼泪滑进指缝，一片湿湿黏黏。

&esp;&esp;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对着纸上的字，只剩下茫然了。

&esp;&esp;她忘了。

&esp;&esp;在她的脑海里，只剩下关于兔子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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