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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盖黑皮手套的手指捏着妻子的下巴迫使其仰头,他的手指很长很冷,哪怕隔着一层手套也让妻子冷得发寒,他望着妻子恐惧的样子,指尖如逗弄似的勾了勾妻子的下巴。
“别哭了。”他轻轻说,“起来。”
这样轻的一句话,却把妻子吓坏了。
“对、对不起……对不起……”妻子呜咽道,“我不、不哭、我听话……您别这么对我……”
“我说,起、来。”他抬指,慢慢替妻子抹去了眼泪,妻子什么也看不见,一片黑暗里无助极了,他居高临下掌握了这场不平等婚姻的主导权,指腹满是妻子的泪水,他并不嫌脏,还在妻子不知情的情况下舌尖探出,慢慢舔走了手套上的泪水。
甜的。
他的妻子从外到里都香甜极了。
也胆小极了。
“观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如果你赢了,我以后会对你好一点的,但如果你输了,我会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究竟是什么。”他对妻子训诫道。
“不、不要!”观泠猛地抬头,他什么也看不见,哭湿了的眼罩蒙住双眼后显得愈发黏腻沉重,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睫毛落进眼里了,疼得他连眨眼都不敢,眼眶涩得令他哭都哭不出来了,长时间的哭泣令他瞳孔都变得扩散开来,恍恍惚惚险些将一片漆黑都看成一团正在疯狂涌动的地狱之门。
观泠跪坐在地,他摸着黑,十指吓得惨白地握住丈夫的手腕,潮湿的泪水沿着眼罩落在脸颊,“我、我没有做坏事,您不要惩罚我……老、老公……您对我做别的事情好不好?我、我穿裙子给您看好不好?您不是想看我穿红色的裙子吗?我、我什么都给您看……您不要再吓我了……”
“我们不玩这个游戏……行、行不行?”观泠用脸颊蹭着丈夫的腕骨,丈夫的手腕佩戴了一块质地如冰的腕表,这令他的脸颊有些疼,可他没有放弃,继续乖乖蹭着。
观泠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再服软一些,再乖一些,也、也许他的丈夫会心软呢?也许就不会惩罚他了,他这样温顺了,哀求丈夫的时候连舌尖都不敢落回到下牙,生怕语气会变重会惹丈夫不高兴,他已经做到最乖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他的丈夫原谅自己了……
“我没有出轨……我没有和别的男人做任何事,我这辈子,只和你做过啊,你、你是知道的,我什么都给你了,为什么还不愿意信任我呢……”观泠低下头,他鼻尖微红,哭得很可怜。
“观泠。”他的丈夫在他的哭泣里半晌才启唇,“抬头。”
观泠闻言抬头,他在一片黑暗里感到自己的眼罩被他丈夫用掌心按住了,他丈夫的手指竟然在慢慢解眼罩的带子,伴随耳边窸窸窣窣的声响,他吓得一动不敢动,丈夫在做什么……摘下眼罩,他会看见丈夫的脸的,不是从来不让看的吗?不是说看到他就完蛋了吗?……他丈夫也许会杀了他灭口吧?
观泠根本来不及说不要,可眼罩的带子被彻底解开了,眼罩薄薄一层搭在他的眼上,即将要掉下来了,他仰着头,在他透过眼罩缝隙看到天花板自上而下降落的灯光的一瞬间,他的眼刺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什么也看不清,看什么都好疼,朦朦胧胧的眩晕里他的余光竟然看到一只捏住他下巴的、骨节分明的男人的手,和一块名贵的银色腕表,他脖子一痛刹那如被蛇勒住,他不敢看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看见丈夫的面容。
他咬住嘴,抽噎着要闭眼。
在这一瞬,他的丈夫俯身,吻上了他哭红了的眼皮。
这个吻把时间变得太慢了,黑漆漆沉甸甸地涂抹出一股令观泠不解的惶恐。
什么、什么啊,吻、吻、吻他了……第一次,有这样轻的吻……
是不生气了吗?结束了吗?是不是不用玩游戏了呢?
太、太好了,……安全了,对吗?
观泠将手指蜷曲,自我防备似的抬起来,捂住了怦怦跳动的心口。
丈夫的舌尖与此同时探出,又细又冷地舔了一下观泠那哭湿的睫毛。
观泠的心跳来不及变得安全起来,他丈夫赠与他的这个像是安抚的吻便结束了,他还是不敢睁眼,紧张不安得一直抖个不停,丈夫的手掌一路向下摸到了他扭伤的脚踝才结束。
“您……”观泠嗫嚅着说。
“你没有出轨。”丈夫的指腹摸着他的睫毛,回答。
观泠还来不及感激丈夫的信任,他的丈夫便冷冷道:“但我知道,你只是还没来得及罢了,如果我再晚几天找到你呢?你怕是都已经怀孕了吧?观泠,为什么从我身边逃走,为什么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和我结婚就那么让你痛苦吗?别再让我更生气,滚起来。”
“我……”观泠后背攀附一层凉意,他感受到丈夫的手离开了自己的脚踝,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丈夫的手便重新覆盖上去,这次和刚才不一样,这一次的触碰太过冰冷,令他惊叫出声,“您——”
他的丈夫脱掉了手套,覆盖一层薄茧的掌心拢住观泠的脚踝时一股如蛇的毒素传遍他的全身,他牙齿都在抖了,双手捂住嘴,不知道丈夫要做什么。
下一瞬他瞳孔一缩,丈夫竟抱着他把他整个人压在了层层叠叠、像是由几个长方形木质台子拼凑起来的东西上。
是台阶。
观泠咽了咽嗓子,这时他的膝盖被丈夫握住了,他顷刻间惊叫出声,叫起来声音都细细弱弱的没什么威胁力,十指指尖吓得攥起来成了个防备姿势,他趴在地上,倏地生出一股冰冷的麻意,耳畔慌乱满是自己的心跳声,甚至听不见一点丈夫的声音,慢慢地,缓缓地,在压抑到窒息的死寂里他十指忽然松开,他什么也看不清,在他的沉默里,他的丈夫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勺,一手掐着他的腰腹把他往上一抬,他趴在地上被迫做了屈膝的姿势。
这个姿势适合爬些什么。
他小腿一颤,听见丈夫居高临下,冰冷的声线传入他的耳朵。
丈夫说:“不想跑,那就爬吧。”
丈夫说完,像是觉得观泠反应太迟钝令他不满似的,竟然亲手扶着观泠的膝盖把人当还不会爬行的婴儿一点点抬上台阶,爬了两个台阶后观泠被滔天的耻辱充斥全身,他面色变得羞耻潮红,甩开丈夫的手的一瞬间忽然大哭出声,双眼在黑暗里像是涂抹了甜蜜色泽的蓝色宝石。
别墅大厅的灯都被丈夫关掉了,变得黑漆漆的,连月光的影子都进不来,他睁开双眼也丝毫看不清眼前丈夫的长相,此时没了眼罩遮挡更令他害怕,最后一件可以保护他的东西也被丈夫摘掉了,如一只涉世未深的兔子在荒野里受伤流了血,它草木皆兵,却不知道要杀它的猎人究竟潜伏在哪里,这股惊恐让他神经最后一根线也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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