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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是2008年9月30日,对很多人来说,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照常起床,吃早点,上班,或者上课,再或者就是准备第二天的“十一”假期,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继续着。
可对于我而言,也对于和我一起出去旅游的那几个同学来说,2008年的9月30日是一次地狱之旅的开场,我们当中的绝大部分人也都没能活着回到学校。
清早,我和同寝室的胖子在学校的田径场跑完步,一起走在去校门口西边的小吃街的路上。
我们两个人绕着田径场跑了十五圈,刚刚已经在田径场内休息了十分钟,可身体一停止运动了,身上的汗就好像扭开了水龙头的自来水一样,很快就把身上的短袖汗湿了大半。
“爽”,胖子还稍稍有点气粗,“一会儿过去吃点面条儿,再买点武汉辣鸭脖回去,回到宿舍之后再来个shower。”胖子一个人美滋滋的,“啧啧”地没完,边走还边活动筋骨,甩甩他那跟啤酒瓶一样粗的胳膊。
南方沿海城市的清晨给人很舒服的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些许湿湿漉漉的水气,清爽怡人。可能是在田径场跑完十几圈后的那种痛快淋漓,再加上校园内夹杂着绿色的鸟语花香,整个人的精神都为之清爽,振奋。
我和胖子是室友,属同一个专业,都是学市场营销的,但不是一个班。可我们两个人无论是同学关系,还是朋友关系,我们都是那种能凑在一起玩儿的开的哥们儿。
我们去吃早点的那条小吃街有个很特别的名字——堕落街,这也是学校的学生们给起的,但具体是从哪一届开始这么叫的,那谁也不知道。
堕落街上最多的就是各色各样的餐馆、酒楼,北方口味的餐馆,南方口味的餐馆,可做出来的味道却都不敢让人恭维。其次多就是小旅店了,除了新一年开学的时候从全国各地赶来送新生的家长外,平时的顾客就是校内的小情侣们了,至于干什么,这谁都清楚。剩下的还有小型的酒吧,纸牌馆之类的。
我和胖子走了不多会儿就来到了小吃街,现在这个时间点儿,也有不少店铺架起炉灶开张营业了。我们在一家面铺里坐了下来,点了两碗牛肉面。在很多的大酒店,大宾馆的主厨都是男性,但是像这样的小餐馆,小面铺为什么也要学着男主内女主外?在南方是普遍男的做饭的么?还是男同志做饭比较好吃?
老板在厨房里忙活着,老板娘则在外面招呼客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来的早了点,这个小面铺除了老板和老板娘两个人之外就是我和胖子了。老板娘问了我们吃点什么之后就在我们旁边的一张餐桌边坐下,和我们东聊一句,西扯一句起来。
老板娘的身材跟我旁边的胖子有的一拼,也许是常年的辛苦劳作,她皮肤黝黑,脸上的皱纹依稀可见,我就觉得她的普通话说得还不错。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1天02节——耸人的凶杀
起初老板娘就问问我们两个人是不是起早跑步啊,感叹现在的年轻人起早锻炼身体的也很少啊,我们两个人看着就应该是那种挺老实上进的学生,长得也清秀、精神之类的话。
我和胖子都晓得老板娘现在也是闲着没事儿,再者就是套个近乎,说几句话就算认识了,也希望我们俩以后能经常来光顾她家的生意。人家就这么点儿心思,我和胖子也不好让老板娘尴尬地一个人说着,也就跟着附和了几句。
“你们知不知道,就在前两天这条街上死了人了,”老板娘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说着瞅了瞅我和胖子,又朝店外看了看,之后探身过来接着说,“死的好惨的,被人捅了一百多刀哪!全身上下都是窟窿,碎肠子,碎肉什么的掉了一地,身上连块儿好肉都找不到了,那屋里的血呀,满地板,满墙上都是,被人发现的时候那屋里都臭了,苍蝇多的你数也数不过来。”
我和胖子先是一愣,一大清早说这么吓人,恶心的话,这老板娘想不想做买卖啊!吃饭的时候能说这种倒胃口的话么?还被人捅了一百多刀,满屋子都是血,这也太玄乎了点儿,难道老板娘你还亲自去现场参观过不成?
没多会儿,我就感觉这老板娘也应该是那种八婆级别的人物,而且还是黑带段的那种。就算有人被杀了,一百多刀?这是不是夸张了点啊,估计起先就一刀吧,谁知道传到她耳朵里的时候经过了多少人的绘声绘色的加工润色,再平白无故的一人加一刀,到她嘴里转述给我们就变成一百多刀了。
“不至于吧,一百多刀?”我撇了撇嘴,除了质疑,还不忘调戏一下老板娘,“您还跟警察同志一起查看过犯罪现场啊?”
“是啊!能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要杀的话给个一刀两刀的结果了就得了,何必一百多刀啊?”胖子好像也在怀疑这个老板娘的故事。
“我说的这个真的,死的那个人不是你们学生,就是住在附近的一个小流氓,没什么正经工作,整天就抽烟,喝酒,打牌,打架什么的,以前也有学生被他欺负过的。这种小流氓最讨嫌,平时干不了什么太大的坏事儿,就是整天给你找麻烦,警察也拿他没办法,关上几天教育一下就又给放出来了。”老板娘看我们一脸怀疑的表情,就又接着说,“这个小流氓的外号估计你们学生多少都听过,叫‘麻头仔’。”
老板娘说出那个被人捅了一百多刀的死者叫“麻头仔”,那她的话我们就能相信一大半了。这个叫“麻头仔”的小流氓在我们学校算不上什么风云人物,不过在这条堕落街上也是出了名的恶棍。平日里除了喝酒闹事之外,我还听说曾经我们院里有好几个在外租房的男生被他拉去打牌,结果把家里给的学费和生活费输的精光,而这些学生怕家里知道,也担心被学校处分,更害怕报警了会被这个“麻头仔”事后找麻烦,就都忍了下来。可是渐渐地参赌的学生多了,还是走漏了风声,“麻头仔”被抓了起来,很多涉赌的学生也都被学校揪出来处理了。还有就是我们校园里的公告栏,ATM取款机上贴的那些出售隐形耳机,还有什么“收人钱财,为人了难”的小广告,风传都是麻头仔一伙干的。
“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估计这小子平时得罪了不少人,哪个不好惹的回来找他算账,这也都是他自找的。”胖子对老板娘说,觉得一副罪有应得的样子。
“应该就是哪个不该去招惹的人,都是他们一路货色的吧,不然下手怎么能这么狠!”我转过脸对胖子说,“这种人死了就死了,除了他们家里,估计都不会有人同情他。”
“他妈妈在几年前就被他气死了,他爸爸也很早就搬到别的地方去了,家里人都不理他的啊!”老板娘补充说,似乎她也觉得那小子的死是罪有应得。
“不过老板娘,也有一点挺奇怪的啊!”胖子问老板娘,“你说前几天发生这么严重的杀人案,一百多刀啊,也算的上是个严重刑事案件了吧,我们今天还是头一次听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学校里里外外那么多的事情你们学生能什么都知道啊,再说死的也不是你们学生。”老板娘解释说。
“这的确没什么奇怪的,刚开学也没多长时间,那么多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大一新生,要是把这件杀人案传出去,那学校的声誉肯定会一扫而光,而且还会带了一系列的问题,曝光,还有追责。再说这种事情只要发生了,学校就一定会下达‘封口令’给你压下去,又不是第一次了。”说完,我就催老板娘赶紧把我们的牛肉面上了,跑完步又聊了大半天肚子都饿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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