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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姜阈焦急地一直在扯梁东言的车门,他不停念叨着你别走、我没骗你,他紧张地看着梁东言,在某一刻忽然愣了愣,他的挽留停止,忽然无措地问:“你为什么哭?”
&esp;&esp;梁东言闭了闭眼,他打开门下车,牵过莫名的姜阈的手,把他带到副驾,塞进去,然后给他扣上安全带,自己再坐回主驾驶。
&esp;&esp;“我不会走。”梁东言将车窗都闭上,他胡乱抹了把脸,然后看向姜阈:“只是快气死了。”
&esp;&esp;姜阈一时无言,他的眼睛睁得很大,然后抬起手,去擦梁东言脸上遗留的水渍,梁东言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将人紧紧拥抱在怀里。
&esp;&esp;心跳贴着胸膛,再传达给另一颗心脏。
&esp;&esp;“我不是故意的,我说话算数。”姜阈闷闷地说:“别哭了。”
&esp;&esp;“没哭。”梁东言把人抱得很紧:“开着窗太冷了、你又气我。”
&esp;&esp;姜阈第一次看到梁东言发火、看到梁东言跟自己放狠话,心中揪着、却又有暖意缓缓散开,复杂、但喜欢。
&esp;&esp;“现在好了吗?”梁东言声音坚定:“我会一直把你抱住,直到过了十九分钟。”
&esp;&esp;姜阈没有出声,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身体有微微的抖动,下一秒,梁东言听到了他在克制着抽噎。
&esp;&esp;梁东言抬手从人的后脑顺到脊骨,姜阈的情绪好像在这一刻忽然崩溃,他在梁东言怀里无法控制地流淌着眼泪。
&esp;&esp;然后也伸出双手,搂住了梁东言。
&esp;&esp;他有过无数次这样绝望的时刻,无数次濒临窒息的体验,他甚至已经开始对这种情绪上瘾,那种不顾一切的决绝让他感到安全又快乐。
&esp;&esp;但体内有另一个他和这种情绪对抗,他在自己体内呐喊,你还有事没有做完、还有人没有见到、也还有许多话没能说出口。
&esp;&esp;然后整个脑海里都是梁东言的样子,他落魄却平静、彷徨但自由。
&esp;&esp;梁东言永远比死亡更吸引自己。
&esp;&esp;姜阈就这样,依靠着回忆梁东言、勾勒着他们再次相遇的时刻,挺过了一次又一次。
&esp;&esp;这一次梁东言真的出现了,所以姜阈一时懵住了;然后他又要离开,像要把姜阈所有的寄托都带走,于是姜阈义无反顾地把所有的秘而不宣,宣之于口。
&esp;&esp;“十一分钟。”不知过了多久,姜阈忽然闷闷出声,然后他抬起头,眼睛有些肿起来地看着梁东言:“我数了,这次只有十一分钟二十七秒。”
&esp;&esp;梁东言和他对视,然后试探地、又安抚地在人唇上很轻地碰了一下:“那你很棒。”
&esp;&esp;姜阈没有反抗,他依旧在梁东言怀里,眼神却逐渐茫然,他有些难堪地开口:“你不问、我生什么病吗?”
&esp;&esp;梁东言有片刻的心虚,然后他摇摇头:“我知道。”
&esp;&esp;“你知道?”姜阈不解。
&esp;&esp;“嗯。”梁东言避开姜阈的眼神,说:“有次不小心看到你吃药了,后来就找人问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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