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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ldo;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rdo;心有所感，蕙心沉吟间悠悠然念出了声，司徒锦毓心中微动，自是没有想到，一个人牙子手中买来的小丫鬟，竟也会背诵《论语》中的警句，心中不由更添了几分喜欢。

每当自己伤心时，兰心总会抱来一些册子画谱之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刚开始时，锦毓还有几分意外，但真的沉入到文字画卷之中时，心中却又泛起一丝莫名的畅快。只是，兰心只知书好，自己并不通文墨，此番遇着个志同道合的蕙心，锦毓自然很开心。

看了会儿子书，司徒锦毓的身子也有些乏了，眼看着冬阳正好，便想着出街去逛一逛。轻轻地站起身子，活动了一下已然有些酸麻的双腿，司徒锦毓轻轻握住蕙心骨节分明的小手，眼底的笑意愈发明媚。

&ldo;蕙心姑娘可愿与我出街走一走？&rdo;一番话，带着些许的殷切，听来倒是不忍拒绝。

&ldo;好！&rdo;蕙心毕竟是个孩子，听说要出去玩，自是满心的欢欣雀跃，答应地，倒也爽快。

这厢，二人一拍即合，那厢，兰心心中却略有几分的不舒服。旧日里，大小姐出街带的都是兰心，而这蕙心姑娘一来便取代了她的地位，心中不爽倒也寻常。只是，那些个不爽很快便被压制了下去，毕竟，自己快要离开这里了，大小姐和蕙心建立建立感情，也是好的。

&ldo;兰心姑娘，你也一道吧！&rdo;蕙心似乎看出了兰心的不悦，便也盛情相邀。

&ldo;无妨，有你陪着大小姐便好，我身子有些乏了，拾掇完东西想去后罩房再睡上一觉，养养精气神。&rdo;兰心的笑容温和而又熨帖。

&ldo;也好，蕙心，那我们出发吧！&rdo;司徒锦毓握着蕙心的小手摇了摇。

&ldo;嗯嗯！&rdo;蕙心使劲点了点头，随着锦毓穿过月亮门和垂花门，绕过影壁，向着府外而去了。

正文第十四章出街

后脚一迈出将军府，熟悉而繁华的景象骤然映入眼帘，蕙心心中颤了颤，陡生了恍若隔世之感。定了定心神，跟随着司徒锦毓在街上一路闲逛，片刻后，蕙心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不少。

冬日的梓郡，依旧是一派的银装素裹，但冰雪与寒风，似乎丝毫不影响小店的生意和来往的游人客商。搓着冻得发红的手指，蕙心一路上瞪大了眼睛东张西望，似乎怎么看也是看不够的。

其实，梓郡的商业街她也是经常来的，无论是身为商户娇女，还是身为人牙子手中的小丫头。只是，这一次却是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倒是觉得颇为的新鲜有趣。毕竟还是个孩子，蕙心一看到卖冰糖葫芦的便移不开眼，司徒锦毓无奈地笑了笑，便也自掏腰包买上了两串。

手持冰糖葫芦，一边行走一边吃上几口，蕙心心情大好，一路都是乐呵呵的。这时，前方似乎聚了不少的人，姑娘家喜欢看热闹，便也一并凑了过去。

但见，眼前一座大气恢弘的宅邸大门洞开，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正使唤着一堆小厮往里搬东西，虽是严冬，小厮们一个个却是累得大汗淋漓。此情此景，司徒锦毓有些失望，拉着蕙心就欲离开，但蕙心却怎么也不愿挪开脚，而那惯常的笑容已然僵在了脸上。

这座宅邸，便是她过去的家了，承载着她从小到大无数的喜怒悲欢，伴随着她一路成长。而如今，父母双亡自己也沦为了奴婢，一切早已不复当初，一切过往恍若虚幻的黄粱一梦，故地重游，如今则是满心的萧索寂寥。

而现在，她的家，却要易主了，昭示着过去的一切，已然尽数弃她而去。

&ldo;蕙心，你怎么了？&rdo;司徒锦毓有些担心地看向了眼前呆若木鸡的小女孩。

&ldo;唉，无妨，不过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rdo;蕙心擦干泪水，挤出一个大大的笑，笑得却有几分苦涩，比哭还难看。

&ldo;过去的事既然过去了，便也不必再耿耿于怀，既然开始了新的生活，就好好活下去吧。&rdo;锦毓轻轻揉了揉蕙心的小脑袋，一脸的抚慰之色，还带着些许宠溺的意味，仿若一位温柔的大姐姐。是啊，蕙心从小就想要一个姐姐，现在，梦想不是成真了吗？

&ldo;大小姐见笑了。&rdo;悲痛散去不少，蕙心的笑意倒是多了几分真切，&ldo;听说附近有家岫玉轩，一应的首饰钗环做工皆是了得，大小姐若是想买些首饰戴，我们就去那里看看吧！&rdo;现在的蕙心，只想早早地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ldo;嗯嗯！&rdo;司徒锦毓见蕙心的神色恢复如常，方才微微放下了心来，也不去追究，一个小奴婢是如何得知岫玉轩的首饰做工了得的。

逛了逛岫玉轩，买了一支白玉雕玉兰花开的步摇簪，还有一套赤金镶翡翠的头面套装，并上一枚素银云纹的发簪，还有一对掐金丝的红宝石镯子，做工的确上乘，倒也算是不虚此行。锦毓一时心情好，便将那支素银簪子赏给蕙心当做礼物，蕙心便也笑嘻嘻地收下了。

逛完岫玉轩，二人吃了些点心充饥，接着便沿着河堤慢慢地散步消食。

&ldo;蕙心，你可听说过大岳七公子？&rdo;良久，锦毓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ldo;略有耳闻，但记得有些不真切了，只知道，大岳七公子不但才华出类拔萃，样貌与家世，也是一等一的好。&rdo;蕙心如实答道。

&ldo;那你可知道身为大岳七公子之一的凌云生？&rdo;

&ldo;凌云生？唔唔，略有耳闻。&rdo;

&ldo;难道，你竟也知道他？快说，他，如何？&rdo;

&ldo;他啊……我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罢了……&rdo;蕙心想了半天，倏尔，轻轻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ldo;这样啊……&rdo;原来只是听说，锦毓不由有些许失望。

&ldo;不过一个不相干的人，大小姐说他作甚？&rdo;蕙心轻轻捏了捏锦毓的手掌，提醒大小姐现在应该回家了，自己则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岳七公子的名字，她记得不全了，但是那个凌云生，她却也是知道的。凌云生出生于官宦之家，多年前与自己定下了指腹的婚事，只是至今她都没有见过凌云生本人，只知道爹爹常常打着趣告诉她，大岳的七公子之一，便是自己未来的夫君。

原本，这门亲事也算是门当户对，但到了今日，自己的家已然没落了下来，凌家自是再也看不上她，兴许很快，便会有人上门要求退婚了。不过，由于从未见过面，蕙心对这未婚夫也没有什么感情，若是来退婚，那便退了吧，然后从此各不相干。

转眼时间不早了，二人一路步行，回到了将军府的门前。拾级而上，刚欲进门，却被一个穿着藕荷色布裙的小丫鬟挡在了面前，双手叉腰一幅神情居高临下。

&ldo;大小姐回府，还请姑娘让让路罢。&rdo;蕙心快步上前，对着小丫鬟行了个福礼。

&ldo;此路不通，你们若是想要进来，为何不走偏门？&rdo;小丫鬟没有丝毫相让的意思。

&ldo;你难道是想忤逆大小姐吗？要知道，这里是大小姐的家，而你，不过是一介下人，怎能如此嚣张？&rdo;蕙心也是毫不退缩，纤眉微微上挑，一番话，将小丫鬟逼地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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