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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2页）

虽说，这汝南一地，柳婧已不可能轻易离开。可她说得对，这场战役是他与她的，他做不来，也不愿意做胁迫家人逼女就范的无品之事。更何况，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商户女，她是柳婧，她是他唯一花了七年时间掂记，花了八个月追寻，花了四个月等侯的女人。

邓九郎在冷笑中，不受控制地向柳婧盯来。

此刻的她，与他以往见过的任何一次都不同，与八年前的她也不同。她声音温软，说话是那习惯的慢条斯理，可那吐出的内容，却字字如刀，带着一种无法形容无法表达的坚定和自信。

她这般站在那里，这般看着她，仿佛真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lso;他虽贵，她亦不贱！&rso;

看着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柳婧，邓九郎凝视着她的双眼，已黑沉得透不过光来。

这样的她，让他无比的震怒，让他想要冷笑，让他想要重重地给她最为刻骨铭心的教训。让他想到她一面对着自己软语温存，言笑晏晏，一边却冷漠的理智地计划着逼他远离，那心就绞闷成一团，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可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这样姿态高雅贵气十足的坐在马车中，冷冷地看着她。

在邓九郎凝视她时，柳婧也在瞬也不瞬地凝视着他。感觉到他目光盯迫时的威压，她脸色有点煞白，可她的双眼，一直放在他脸上没有移开。

时间每过去一息，便少了一息，她想好好看看他。

她是喜欢他的。

可她必须离开他。

壮士之所以断腕，是因为那腕上的疮已化脓，已腐臭，不割舍，连累的是生命。而他对她的那点牵引，便如那生了疮的腕，虽然割舍时痛楚难当，但又必须割舍！

她必须忍一时之痛，求一世尊严。

深深地凝视了邓九郎半晌后，柳婧终于移开了目光，她白着脸伸手掀向车帘。

刚刚一动，邓九郎低沉愤怒的声音，从她的身后突然响起，&ldo;阿婧，跟我回洛阳……你别固执了，你知道我不会放手的，这般折腾又有什么意思！&rdo;

他很少唤她阿婧。柳婧第一次发现，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带着生涩，也夹着说不出的亲近。

她沁红着眼角自失的一笑，也没有回头，只是低低说道：&ldo;这不是折腾。&rdo;她也不欲再说什么，掀开车帘便跳下了马车。

她刚一动，马车中的邓九郎嘶哑的愤怒地朝着众金吾卫大喝道：&ldo;拦住她！&rdo;

众金吾卫没有动。

他们早就发现了这两个之间的异常，早就明白了，眼前这个扮成男子的人，应该就是令得自家郎君迷了心智的妖人。不过这与他们无关。

他们只知道，皇后娘娘曾有明令，让他们不得理会九郎的任何要求！他们唯一要做的，只是把他带回洛阳！

一句命令，却无人理会之后，邓九郎彻底青了脸。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婧挺直着腰背，缓步走出包围圈。

在来到金吾卫们身后时，柳婧回过头来。在对上他的目光时，她像一个普通的故人，在遇到擦肩而过的旧识那样，朝着邓九郎点了点头，淡淡说道：&ldo;邓郎多加保重。&rdo;

然后，她转身大步离去。

邓九郎铁青着脸，愤怒看着她越去越远。

柳婧也不知走了多久，才靠到一个巷子的墙壁上，开始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过了好一会，她才抹了一把脸，转身朝另一条街道走去。

这街道中，停着一辆马车。看到柳婧靠近，充当驭夫的吴叔担忧地叫道：&ldo;郎君，他走了吗？&rdo;

&ldo;恩，被那些金吾卫押着去码头了。&rdo;柳婧刚说到这里，一眼看到马车中的另一个人，不由问道：&ldo;父亲，你怎么来了？&rdo;

柳父看着她，轻叹道：&ldo;我不来现场看看，怎知邓九郎的为人？&rdo;顿了顿后，他点评道：&ldo;我看他被你气得目眦欲裂，都不曾出一言侮辱你，也不曾令得那些人伤害你。这邓阎王还真不如外面传言那般心狠手辣。应该会与你昨晚所言那样，他不会通过伤害胁迫你亲人的方式来逼你就范。&rdo;

沉默了一会，柳父叹道：&ldo;只是我看他那样子，不像个会对你善罢干休的，下一次你落到他手中，怕是无法善了了。&rdo;

柳婧声音有点虚弱地说道：&ldo;这个不必在意，我到时会有办法。&rdo;说到这里，她掀开车帘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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