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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第2页）

&ldo;郎中令高见。&rdo;刘先生双掌轻击，目中含笑地道：&ldo;左中尉以庶充嫡，原是无可奈何之举。可谁能想到，那左夫人始终无嗣，原来却系人为。&rdo;

管他是谁的手段，左家内宅混乱却是不争的事实。

程廷桢面上的神情变幻不定，片刻后蓦地一笑，淡声道：&ldo;先生说得是。想那左中尉是多么谦谦冲和的君子，却不想连自己的内宅都管不牢，此事竟还是被妻家自己查出来的。身为士族子弟，却是修身不谨、修德不慎，府中妾室竟谋害主母，左中尉又有何颜面以君子自居？&rdo;他的语气极是平和，然越是如此，那话中的讥诮之意便越浓。

刘先生往窗前踱了两步，状似惋惜地一叹：&ldo;诚如郎中令所言，这般德行不修，左中尉着实是需好生反省才是。&rdo;

一语说罢，他转头看向程廷桢，两个人相视良久，同时笑了起来。

便在这笑声中，程廷桢摇了摇头，将那块胭脂重又拾起，左右看了看，便自一旁的架上拿过个小木匣来，顺手便将胭脂扔了进去，阖盖说道：&ldo;此物先留在我这里，往后未必无用。&rdo;

刘先生颔首笑道：&ldo;正是如此。&rdo;

程廷桢便将木匣搁置案上，沉吟了一会，忽然转过了话题：&ldo;先生，我至今仍旧没弄明白，那三卷珍本，为何会到得我程氏手中？&rdo;

这是他始终不解之事，而这件事本身，亦透着十足的诡谲。

那秦家逃奴既是要跑，理当逃上连云山才是，为何还要冒险先去镇上卖书？连云山一脉贯通数郡，她大可逃至别郡再卖书，为何偏偏选了连云镇上的程家书铺？

这其中，有没有别的隐情？

刘先生闻言，眸中亦划过了沉思之色，蹙眉道：&ldo;我也觉此事颇诡，倒像是有谁暗中助着程家一般，只是……&rdo;他说到这里有些迟疑起来，语声亦低沉了下去：&ldo;只是……如今以我们手上的力量，彻查此事，仍是……颇难。&rdo;

第124章何不为（第三更）

刘先生所虑者，便是程家的现状。

程家如今已不复当年门客盈百、侍卫近千的盛景，那十来个人手只能用来做更重要的事，旁的便再也无力施为了。

沉默如寒寂夜色，笼罩在了房间里。

程廷桢立于这满室的黑暗中，整个人亦像是被夜色吞噬了一般，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孤寂。

刘先生凝目看着他，面上露出了几许萧然，旋即无声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他要说的事，于程家而言，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虽然他已有了应对之策，然那计策亦是行险，程廷桢未必会用。

心下思忖着，刘先生转首往房门处看了看，见那几名小厮离得极远，他便拿起案上的火石，借着去烛台点烛之机，轻声语道：&ldo;另有一极密之事，需得禀报郎中令。&rdo;

程廷桢&ldo;唔&rdo;了一声，似是打起了些精神，撩袍向一旁的扶手椅坐了，语声淡淡地道：&ldo;请先生说来。&rdo;

刘先生打着火石，点亮了烛台上的一枝红烛，那细若蚊蚋的语声，亦传入了程廷桢的耳中：&ldo;我从秦家那里打听来一个消息，秦家似是要出钱，与何家联办族学。&rdo;

程廷桢闻言一怔，旋即霍然起身，浑身的气息瞬间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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