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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ldo;不知，所以想知。&rdo;怀明墨抬手制止辛里继续往下说，眼眸扫过屏风。

没多久果然有个光溜的脑袋从屏风后出现，子规手里端了个食盘，盘中有碗清粥和两碟开胃小菜，这都是子规依着虚生清早写的条子做的。子规把食盘放到踏遍圆凳上，紧接掏出袖中字条仔细看了看。

辛里好奇纸上所写，伸长脖子偷看两眼，感慨道：&ldo;虚生师傅做事真是周到。&rdo;

&ldo;这是当然，我师父可会照顾人了。&rdo;

子规得意之时，忽觉身后有手伸来，待他回头要瞧上眼人，手中字条已被夺走。虚生粗略扫眼字条，确实子规已把事都做完，毫不给人喘息时间，从袖中抽出张写满娟秀小楷的字条放到子规手中。

&ldo;虚生师傅这做法未免太狠了吧。&rdo;辛里瞧着子规颓丧的背影，油然生出同情。

虚生睨眼辛里轻声一笑，刚坐到榻边，没来得及开口发话，怀明墨似是心领神会地身处手来，&ldo;好多了，服上几剂药，好好修养个日，应该就无大碍了。&rdo;虚生指尖碰触了下盛粥的瓷碗，&ldo;趁着温时吃上几口垫个胃，放久凉了伤胃。&rdo;

怀明墨昏睡多时醒来，眼下精神头极好，稍吃些粥填了胃，越发精神抖擞，便不肯再躺榻休息，好在他碍于虚生的三申五令，不敢下床肆意走动，就选了个折中的法子，倚躺在软榻上摸阅游记消磨时间。

佛门清净地，可这几日无妄崖一点不清静，寺中贵客突然重病，虚字辈的僧人几乎轮番来个遍。刚送走虚道，枯草庐的门还没合上，虚生闻到股异于寺中修行的幽香。

&ldo;三师兄里屋请。&rdo;虚生清冷笑道。

&ldo;怀施主好些没有?&rdo;虚济像是有意保持了距离。

&ldo;好了许多，师兄自个瞧瞧就知。&rdo;虚生在前引路，偶尔回瞟地眼神冷厉像盯住猎物的猛禽。

虚济对上那幽黑似古井的眸子，飘忽视线不敢对视，尴尬笑道：&ldo;这就好。&rdo;

寥寥数语的交谈，两人就一前一后地走进卧房。同门师兄弟纵然不亲近，也不至于生疏至此，这幕很是怪异的情形恰被在茶室歇息的季德恩和郑丰年瞧见，两人无声互看了眼，没半句交流，却胜过言语详谈。

虚济生性沉闷与寺中僧人关系都较为疏远，本不打算前来，可眼见众师兄弟、连苦戒大师都来过无妄崖，独自己不来探望，实在说不过去。

虚生把虚济带进卧房，自己却是一刻未留，搬了张圆凳到茶室，坐在罗汉床边，与季德恩行起了酒令、猜诗谜，好不热闹。当然出家人破不得戒，便以茶代酒陪之，便宜了季德恩与郑丰年尝便庐中好酒，就差醉生梦死没尝到。

&ldo;你这和尚好生小气，都不肯让我沾一口醉生梦死。&rdo;季德恩脸颊微红，略有薄醉，话里有些口无遮拦道：&ldo;老实说，醉生梦死是个幌子吧。&rdo;

虚生浅笑着帮季德恩斟满酒，玩笑道：&ldo;我旁得酒被你们糟蹋也就罢了，醉生梦死可不能，何况还没到掀盖的时候。&rdo;

&ldo;哪里糟蹋?&rdo;季德恩仰头便吞下一杯，翻倒酒杯，杯中不见有酒滴落，&ldo;你下回也得请我喝得这般尽兴。&rdo;

&ldo;虚生师傅别听表少爷酒后胡言。&rdo;郑丰年甚少饮酒，但碰到这等好酒，难得多酌两杯。

&ldo;季家的二少来我枯草庐吃喝还少?耍酒疯不差这回。&rdo;

幔帐帘子上的鎏金镂空银香球发出叮铃声响，帘后人未进，先闻轻柔笑声：&ldo;好在你替他瞒着，要传到我大舅耳里，指不定会怎么责罚他呢。&rdo;怀明墨脸色比前些日好了许多，说话依旧轻缓温雅，却不同于前两日的有气无力。

郑丰年瞧见怀明墨进来，立刻起身让了位，&ldo;江湖皆知妙僧之绝，医术却无人问津。倒不知是世人眼拙，还是虚生师傅藏得精妙。&rdo;

&ldo;就是。&rdo;季德恩直盯怀明墨，嘿一傻笑，&ldo;明墨那一日的模样，换做药王来照料都未必能好得这么快。&rdo;

虚生不骄不喜，神色平淡地微摆手，谦虚道：&ldo;谬赞，贫僧不敢当。&rdo;

&ldo;当得当得。&rdo;辛里如今对虚生态度是越发好，也不管虚生到底是不是香盗，就冲虚生多日对怀明墨的照顾，心底就记了情，况且这虚生和尚还是自家阁主心尖上的人。

&ldo;虚济大师送出屋了?&rdo;怀明墨有话想说，所以故意往季德恩杯里灌酒，直到人醉得不省人事，无故问辛里是否把枯草庐大门紧闭，沉吟半晌轻声道：&ldo;少林寺中僧人倘若犯了戒会怎么惩处?&rdo;

&ldo;所破戒律而定。&rdo;

&ldo;会不会逐出师门?&rdo;

虚生淡淡应道：&ldo;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师父十载春秋前犯过错，自愿终身困于不归崖。&rdo;

郑丰年目光游走在两人之间，不知话中谜底为何，但看两人淡然处之的模样，像是已心有灵犀知对方所想。怀明墨怅然叹息，莞尔道：&ldo;少林内务事，是我无礼多问。&rdo;

&ldo;渡己渡佛，心不悟佛难渡。&rdo;虚生从矮榻旁小柜取出药盒，化了枚药丸给季德恩服下，徐徐道：&ldo;尘里尘外各有造化，你不需太过惋惜。戒律皆破，若是能开悟，也不枉红尘走一遭，大彻大悟，那便是他的业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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