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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第1页）

按照工作编排，今天上午，所里要派两名工作人员随清同算组宣读《清算报告》。

如果仅仅是宣读而已，上面的惯例似乎可以改改，但问题是，宣读以外，还有许多细节上的问题需要回答大家的提问，这就更有理由对上面的惯例要进行认真的维护了。

然而，福海所的情况非常特殊，有时一个人本该顺顺当当就能完成的工作，安排两人去了反而会碍手碍脚，弄不好还会把事情办砸。这事儿石梦经历了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不过，许总完全不从工作方面考虑，他只在意他布置的工作是否有人去干。

于是他当着众人的面告诉石梦：“今天让学林随你一起去。”

石梦没有做声。

许总马上改变了主意：“要不，让张老师随你一起去？”

石梦还是没有做声。

许总不敢再继续说了，只好把石梦请到了内室里。

“学林也不行，张老师也不行，你到底想让谁去？”很明显，许总是在埋怨石梦。

“媛媛不行吗？”石梦问。

“媛媛正在输液。”许总无奈地说。

“那就让常帅跟我去吧。”石梦明明知道这话是多余的，可还是要说，他要让许总明白一个道理。

可许总就是不明白：“不是说好了吗？常帅要跟我一起去见莫副市长，再说常帅也不懂业务啊！”

石梦等的就是后面这句话：“常帅不懂业务，难道张学二位就懂业务了？”这话实打实地问到了点子上。

许总足足沉默了三分钟，才说：“剩下的，就只有薛晓莉了，总不能让她去吧？”语气里三分是无奈，七分是不舍，而惟独没有考虑她同样也不懂业务。

为什么不能让她去？

这话本来是可以问的，可是这样的话一旦从石梦的口里发出，就太没有分量了，所以还是不问的好。

许总一看石梦还真的被问着了，便得意起来：“我不是不让她去，因为她是分管办公室的。你可知道，办公室是所里的窗口，这里不能没有她，她要出去了，万一有什么事儿，岂不要耽搁？这是其一；其二……”这话要让外人听起来，还真有一定的说服力，其实他不过是着力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至少这样的话石梦一句都不信。

“不要再往下说了。”石梦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

“你的意思是……”许总还以为自己的话真的起作用了呢。

“你让张学二人一起去得了。”石梦赌气说道。

“石梦！”听得出，叫名字的意思是想引起对方的高度注意，而决不是在恫吓，“你这样做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呀！”

“你让张学二位跟着去，就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石梦寸步不让。

“我知道他们不好……”许总还想耐心地解释一下。

“我并不想跟你讨论他们好与不好，”石梦又一次打断他，“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今天去不光是要宣读《清算报告》，还要回答破产企业的职工方方面面的提问，如果张学当中的其中一位跟着去了，他（她）就会喧宾夺主，那样，我该说的话就不能说明白，如果说不明白，破产企业的职工就有可能闹事，破产职工一旦闹起事来，连市长都害怕，你就不害怕吗？就算你不害怕，你的老板就不害怕吗？”石梦尽可能地把话说得骇人听闻。

许总打了个寒噤：“我让他们不要随便插言还不行吗？”

“可是他们会听你的吗？他们能管得住自己的嘴巴吗？”石梦直插对方的软肋。

“那你说让谁一块去？”许总只能这样问。

“这是你的事儿。反正张学二位要么一起去，要么都别去。”石梦立场坚定。

许总急得团团转，却毫无办法。

两人谁都不说话。

外面，清算组的车好像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它一个劲地发出鸣笛，目的是提醒这边赶快做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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