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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esp;&esp;“您好，是何总吗？”一个陌生男人问道。

&esp;&esp;何野皱眉：“我是，请问你是？”

&esp;&esp;“我是赵律带的实习生，我本来和老师一起在家里看案子，然后有人按了门铃，老师去开门，就被全羽飞拿酒瓶子砸了头。”那人气息不稳道。

&esp;&esp;全羽飞就是这起官司的被告方，当初他作为公司法人代表和何野签订了一个合同，共同建设新能源汽车市场，何野出项目，他出资金。

&esp;&esp;但由于全羽飞的婚姻问题，在离婚时他前妻分掉了近一半资产，再折价转售给别的股东，导致他的权力被架空，当然，促成这一局面的根本原因是他婚内出轨。

&esp;&esp;“赵律怎么样？”何野顾不上官司，先关切他的律师要紧。

&esp;&esp;实习生简直要哭出来：“很不好，已经颅骨破裂，有感染风险，何总，我实在拿不定主意，你快来吧。”

&esp;&esp;“通知赵律的家人了吗？有没有报警？”何野焦急道，他现在远在云南，一时半会儿还真赶不回去，最快也得明天。

&esp;&esp;实习生一五一十回答他：“我不敢，老师没有老婆，只有一个得了高血压的妈，我怎么敢去说，不过我已经报警了。”

&esp;&esp;“好，辛苦你了。”何野放下电话，胸膛中郁结着一股燥热的气。

&esp;&esp;姜山见他神色有异，又把他的话全部听进耳里，这件事的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他道：“赵律出事了？”

&esp;&esp;“对，被全羽飞袭击。”何野道。

&esp;&esp;姜山眼眸半垂：“这件事你们也有过错。”

&esp;&esp;“我们？”何野不解道，“你是说，我不该打官司吗？”

&esp;&esp;姜山摇摇头：“你没去旁听过吧，全羽飞他这个人，典型的光脚不怕穿鞋的，他没了老婆，两个儿子跟前妻，没钱，房子车子什么都没有了，说难听点，就剩一条命，何必把他逼那么紧。”

&esp;&esp;何野一愣，全羽飞的状况确如姜山所说，他一无所有，一无所有的人看着像是最低等的蝼蚁，但其实这样的人最可怕，完全就有可能成为反社会人格。

&esp;&esp;“我能体会到这种感觉，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一条命，这个时候但凡有一个人打破了他心里最后一根弦，他就有可能成为罪犯。”姜山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当初我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时候，就动过这种念头。”

&esp;&esp;“我痛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幸福的人，凭什么他们这么快乐，而我就这么孤苦，我一直抱着恨意活着。”

&esp;&esp;何野却不以为然，反驳道：“如果人人都不用承担做错事的代价，那犯错的成本也太低了。他出轨，最后导致被股东大会架空，这一切难道是别人的错？”

&esp;&esp;“他当然有错，也当然要承担代价，只是这件事你也牵扯其中，我不希望他伤害到你。”姜山握住他的手，“他报复了赵律，接下来很有可能报复你。”

&esp;&esp;何野犀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毫不畏惧地说道：“他可以来试试。”

&esp;&esp;马上就要登机，何野最后看一眼手机，没有任何电话短信，于是关了机。

&esp;&esp;他想起姜山刚才的话，于是说：“人到了绝境，如果只想着死，那太简单了，你得活，哪怕是靠着恨意活着，只要不去伤害别人。”

&esp;&esp;姜山怔了怔，恍然觉得自己记忆中那个温和从容的何野不见了，或者说，是生出了以前从没有的武断和坚定，这样的何野，或许更有血肉。——飞机落地，已然是回家

&esp;&esp;杭州这几天雾霾沉沉，乍一眼看过去，能见度不足五十米，好在周六这天，天气预报说会是一个大好晴天。

&esp;&esp;他跟金城医院约了一个周六的下午，他想，如果他母亲状态好的话，他就准备春节来医院过。

&esp;&esp;他打开手机，找到姜山的聊天框，姜山中午出去了。

&esp;&esp;何野：我想这周六去金城，你去吗？

&esp;&esp;姜山很快回过来：那我得想想给丈母娘拎点什么东西去。

&esp;&esp;何野一怔，又羞又尴尬地趴下身，匆匆打了几个字：无聊。

&esp;&esp;姜山：我老时间过来，接你回家。

&esp;&esp;从赵律师出事那天起，姜山就以“全羽飞可能报复他”的理由，上班必定会提前等在小区门口，下班也会准时接他走。

&esp;&esp;虽然有时间和这家伙独处，关系近了不少，但是这么一来，他的好多行程相当于夭折，因为只要他傍晚有聚会，姜山一定会老老实实等在餐馆或者ktv外，然后送他回家，赶也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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