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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有些恼,低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姑娘。还是那般没心没肺,还哼着小曲儿呢。
他觉得手痒,使着巧劲儿敲了她一个脑袋蹦。
江漾骤然一惊,停在原地,揉了揉额头。抬眼却看见那人已经进了浴房,只看到了推门而入的身影,掀起了翩翩衣角。
害,这人还是生气了。
她嗟嗟叹叹地走向另一间浴室清洗,翠浓缩着身子过来服侍。
翠浓觉得自己被骂倒没什么,小姐对她做的事情,都是诚心诚意的对她好,连凶人都跟小白狗嗷嗷叫一样,没什么气势。
当她看见姑爷在门外冷着脸的时候简直要吓死了,在屋外徘徊了许久,听到声音和叫水声,才舒了口气儿放下心来。
她泡着澡豆和擦洗的乳膏,还采了许多花瓣来,带着讨好的笑,小心翼翼的开口:“王伯那边,要奴婢见什么礼吗?”
江漾原本还想冷冷她,听见这话,轻轻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道:“王伯喜欢喝西门家的醪糟。”
翠浓这颗心终于是安安稳稳的放了下来。又觉得好笑,眉梢不禁带着喜色。
江漾泼了她一脸水,嗔道:“你还笑什么。”
“没什么,我想啊,应当是前世修了好多福分,才遇到您呢。”
“你前世要是修了好多福分,早就自己当小姐了,遇到我算是什么福分啊。快呸几下,这种话不要说了。”
“好好好。”
第十章
沐浴过后,已是暮色了。外面寒烟朦朦,飘起了乱剪鹅毛般的大雪。
江漾在屋内的软榻上靠着,有些困乏,羽睫半垂,脑袋一点一点地看着小火炉边的火堆。
她让翠浓在燧火上煨了几个栗子。
半晌后,浓郁的清香传来,江漾下榻搬起一个小杌凳坐在上面,拿着火箸慢慢拨开火灰,银碳烧得旺,发出劈里啪啦的几声轻响。
俄顷,屋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柳濯月端着食盒走了过来。他墨发半干,用玉白的带子稍稍束了一束,熏了淡淡的苏合香,着一身青衫,温润的像是山间雾霭的春雨。
他把小菜一一摆上案几,也拿起一个杌凳和江漾对坐着。江漾看了一眼,腌胪鲜、翠三丁、还有小碗的鱼片粥,都是好克化的小菜。
她低下头,把碧瓷碗中剥好的火栗子往他那边推了一推,清莺似的嗓带着点可怜劲儿:“别生气啦,我烘了好久的板栗呢,又糯又甜。”
她应该是没有绞面,估计是嫌疼,所以娇嫩的脸上还带着些稚气的绒毛,在烛火的照耀下渡着淡淡的一层金。
琼鼻挺直,但是鼻尖有些圆润,显得娇憨。眉湾新月,秋眸含水,像是深山林中初熟的蜜桃儿,又甜又娇。然而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春情,是被滋润后显出的妩媚柔婉。
柳濯月当然知道这个小蜜桃有多甜,但他此刻只是淡淡地坐着,脊背挺而直,看向她,唇里吐出了几个字:“漾漾喂我。”
江漾存了心哄他,便靠了过去,拿起一个栗子触向他薄软的唇。
指尖却被含住,还被舔了一舔。
“你……你根本不是想吃栗子。”
“你上次也不是想好好吃柿子……”她抽出了手藏在背后,指尖被濡热的触感挥之不去,胸腔也有什么在隐隐错动。
“你老是勾引我!”江漾掷地有声。
柳濯月吃完了那颗软糯香甜的栗子,唇齿间都含着清香,他凑到江漾耳边呵气,眸间闪着促狭:“这是夫妻情趣。”
江漾不想理这个人了,吨吨吨喝完了那碗粥,漱了漱口,扭头就回床上躺着。拿着个话本子靠在床榻上,连一个眼神儿都不分给他。
柳濯月坐在那里把碗里的栗子吃完,又吩咐了下人收拾屋子。抬手将束发散下,上了床,搂住了江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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