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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阮碧说：&ldo;真人跟我提过，说是想收我为俗家弟子。&rdo;

旁边一干人等都诧异地吸口气，名满京城的紫英真人要收五姑娘为俗家弟子？

老夫人略作沉吟，问：&ldo;这回真人请你去，除了这事，还说其他没？&rdo;

&ldo;便是为了这事，没有再说其他。&rdo;

老夫人狐疑地看阮碧一眼，说：&ldo;此事非同小可，我跟你母亲要等你父亲放班回来再商量，你先回去吧。&rdo;

等阮碧主仆三人走出偏厅，老夫人一使眼色，下人们纷纷退了下去。

老夫人又把信读了一遍，问：&ldo;大媳妇，你怎么看？&rdo;

要是这事成了，阮碧跟自己大外甥的亲事也就泡汤了。大夫人心思百转，说：&ldo;说起来不是坏事，就是不知道紫英真人是什么意思？我听说，道家都是师傅找徒弟，若是找不到根基好的便宁肯一辈子都不收徒弟。倘若真人看中五丫头对道学的见解，我怕她收五丫头为俗家弟子只是第一步，骗得咱们放心地让姑娘跟她往来，最后却是要化她去做道姑。&rdo;

老夫人心里一紧，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虽说如今道门昌盛，有封号的道长地位不低，世家名门也愿意与这些道长往来，结个善缘。但是阮府是百年诗书世家，如今依然盛大华美，岂有让姑娘去做道姑的？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京西阮府败落了呢。

第三十九章一锤定音

大夫人又趁热打铁地说：&ldo;再说咱们的五丫头马上订亲了，不好再生出枝枝节节。依我看，不如写封信回绝了吧。&rdo;

老夫人凝神思索片刻，说：&ldo;也别这么着急，这不是件小事，还是等弘儿回来再合计合计吧。&rdo;顿了顿，看向大夫人，目光灼灼地问，&ldo;你今儿是怎么了？好象有点心浮气躁。&rdo;

大夫人眼神闪烁，扯出手绢佯装擦拭额头的汗，说：&ldo;没什么大事，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吧，心里有点上火。&rdo;

&ldo;我方才听小丫鬟说，中午的时候你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可有这回事？&rdo;

大夫人心里一惊，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她。&ldo;只是个没脸没皮的老虔婆来瞎攀亲戚，让我叫下人赶出去了。&rdo;

&ldo;怎么让这种人进院子的？&rdo;老夫人皱眉问。

大夫人哪里敢说她是拿着阮家轩的随身玉佩找上门的，信口胡诌：&ldo;说是我们王家保顺的旁支，倒是说的有鼻子有眼，门房信以为真，就报到我这里。母亲你也知道，我们王家在保顺确实有个支系，是我父亲的庶弟，虽说分了家，有阵子不往来，到底还是正经亲戚，媳妇就想着不能让她以为咱们家大业大，小瞧了她，便请她进正厅里坐着，谁知道问了三句，她就露馅了。媳妇好声好气请她出去，她反而发起疯癫来，只好叫下人把她从侧门赶出去了。&rdo;

老夫人点点头说：&ldo;这种乱攀亲戚就该赶出去。以后叫门房眼睛亮点，别什么人都往府里领。&rdo;

&ldo;是，母亲。&rdo;大夫人暗暗吁了口气，好在是中午，门房那块儿人少，又都是自己的心腹。那个老虔婆也是挑着时间来的，这事还少有人知。

老夫人又想了想，问：&ldo;今儿是几号了？&rdo;

&ldo;初七了。&rdo;

&ldo;这都五六天了，怎么东平侯夫人也没个回信呢？&rdo;

大夫人说：&ldo;我也正纳闷，听说她前两天已经去过延平侯府的。&rdo;

老夫人眉有忧色地说：&ldo;我瞧这事情可能不成了。&rdo;

&ldo;怎么会？&rdo;大夫人不相信地摇摇头，&ldo;大前年延平侯五十大寿的时候，延平侯夫人还当着大伙的面称赞二丫头大方得体、明德柔顺，还跟咱们开玩笑说，将来可要给她当儿媳妇。倘若不是她默许，明珠也不会跟咱们家二丫头走得这么近，结成一对闺中蜜友。明珠私下里跟二丫头说过，除了她，没有第二个能配她二哥。&rdo;

老夫人叹口气，说：&ldo;那是从前，如今人家蒸蒸日上，咱们家却是停滞不前。弘儿这个礼部侍郎还是官家登基的时候提拔的，都六年了，没有嘉奖，也没有斥责。再看看沈赟那个混蛋，当初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如今都升为左相了，连带着一大家子都炙手可热。沈老夫人得个风寒，官家都遣太医去诊治，天清寺每旬法会赠书也由她领头。还有沈赟那个续弦生的女儿倒成了什么京都明珠，真真可恨可气。&rdo;说到最后，她的目光渐渐狠戾起来，手紧握成拳，青筋凸现。

大夫人怕她气过头又犯病，赶紧轻声细语地劝说：&ldo;母亲，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他们将来会如何呢？咱们且冷眼看着好了。&rdo;

老夫人依然气愤不已地说：&ldo;你让我如何冷眼看着？我看着十多年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老天倒底有没有长眼？咱们兰儿最是温顺守礼，嫁到他们三年，侍奉公婆，友爱姑叔，无不尽心尽力，到底有哪点对不起他们？便是因为三年没出，就要和离。后来兰儿有了，又诬陷她红杏出墙怀的野种。黑白颠倒，信口雌黄，毁了兰儿的一生，也夺了老太爷的性命……如果老太爷还在，今日咱们家何至于此？十多年了，这口气我一直咽不下……&rdo;

大夫人暗想，咽不下又如何？如今人家圣眷正隆，有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态势。而阮府，徒然只剩下一个百年诗书世家的名号。见老夫人脸颊浮现不正常的红色，手指都开始发颤，赶紧到旁边倒一杯茶递给她，说：&ldo;母亲，你先消消气，可别为这些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身子。&rdo;

老夫人颤抖着手接过茶杯喝着，大夫人又坐在榻沿，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

一会儿，老夫人怒火渐消，说：&ldo;大媳妇，方才我想了想，觉得紫英真人收五丫头为俗家弟子，对咱们阮府来说是桩好事，不能回绝了。&rdo;

大夫人心里一紧，抚着她后背的手一顿，说：&ldo;母亲，你的意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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