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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第2页）

廿一君心转，新人美如玉。

笑语犹在耳，迟迟不肯信。

廿九遭捐弃，唤君君不回。

金屋从此覆，唯余泪不休。

倏而到今夏，随君出长安。

君应在天涯，妾出珠帘望。

十年与君安，知君心深重。

若知有今日，何必当年行？

感君深深意，妾恨难轻赎。

夜深长思君，不觉天欲晓。&rdo;

刘彻在心底慢慢沉吟着这首诗，回头问道，&ldo;从此处到临汾，飞马奔驰，要走多久？&rdo;

&ldo;大约一天半吧。&rdo;上官桀答道。帝王出巡，走的是极慢的。前次送信后，两日里不过走了快马小半天的路。而刘彻身为君王，也不可能如内侍一样一路快马加鞭。这样估计，倒也差不多。

因为是私下走，身为御前总管的杨得意便不得离开。刘彻不过带了几个侍卫，近午时赶到临汾，到了城东别院，阿娇却并不在。新招的下人不认识人，吭吭哧哧的不肯说出主子去处。

刘彻站在门外，等的不耐烦。正要发作，却听下人道，&ldo;上官小姐过来了。&rdo;

上官云一身锦衫，皱眉摔了帘子出来，道，&ldo;吵吵闹闹的，怎么回事？&rdo;

&ldo;云妹，&rdo;上官桀远远见了，连忙，制止她说出更不中听的话来，上前低声道，&ldo;陛下来了，注意一些。&rdo;

上官云这才看见众人拥簇中的黑衣男子，远远见了一个侧影，便觉气势逼人，心下惊异，喃喃道，&ldo;怎么可能？&rdo;

陛下，不应当在东巡归来途中么？

上官桀却不理会她，皱眉问道，&ldo;怎么只有你在？夫人和阿灵呢？&rdo;

上官云口吃了半响，方道，&ldo;夫人带阿灵他们出去了，大约在往东的飞鸟湖那。&rdo;

上官桀应了一声，暗恼上官云不成器，不懂得抓住机会，跟着陈娘娘出去，博得阿娇欢心，狠很瞪了她一眼，然而此时却不是训斥的时候，回头望向刘彻，见刘彻早已远远听见，头也不回的折出别院，向东而去。连忙追了过去。

&ldo;上官小姐，&rdo;方才的下人看的心惊胆战，怯怯的指着刘彻的背影问道，&ldo;那人是谁啊？&rdo;

上官云语塞良久，险些落下泪来，恨恨道，&ldo;就是你家主子啦。&rdo;跺脚回房，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向东行了一程路，刘彻远远的便见了一泓湖水。深秋时分，又不似宫室有专人打理，便显出一片冷糙牵云的衰败来。其湖占地宽广，一眼望去，却不见欲寻之人的踪影。正要吩咐上官桀去寻人，却听得不远处几声短促的篴声，人语细细，虽然听不清说些什么，但其中一个淡雅的声音，听得分明，却是阿娇无疑了。

刘彻暗暗叹了一声，他抛下大队人马，飞马奔驰到临汾，不过是想早些见到阿娇。到如今人在眼前，却反而不急了。带了人慢慢走过去。

湖边茂盛到人高的芦苇后，路径泥泞，往边上有一片藕田。其时荷花败落，连荷叶也残破的没有了形状。零丁的农人踩了水下田抠莲藕，其中有一个人回过头来，却是个中年农妇，扬声喊道，&ldo;龙夫人，你回去吧。这儿太脏，弄脏了你的衣衫，可就不好。&rdo;

&ldo;没事啦，钱大婶，&rdo;阿娇微笑应道，&ldo;我再等一会儿。&rdo;

&ldo;我倒不知道，&rdo;宁澈迎风而站，道，&ldo;龙夫人有这样的兴致，喜欢看他们劳作。&rdo;

她的面容不禁有些沉下，瞥了瞥他洁净一如簇新的白裳下摆，若有所思，道，&ldo;我爱往哪儿，关宁公子什么事？&rdo;

&ldo;其实，&rdo;宁澈倒也不恼，径自悠然道，&ldo;我身为士子，本不该过问商贾之事。只是，自幼父母双亡，为养家迫不得已。好在这些年桑司农掌管国家钱粮事，从商虽遭人看轻，倒也可以寻一条生路。&rdo;

他提到桑弘羊，阿娇有了些兴趣，问道，&ldo;那如今桑司农致力的与身毒的贸易，宁公子可有兴趣。&rdo;

宁澈叹道，&ldo;常言道，&lso;父母在，不远游。&rso;我虽无父母，但念及父母临去时对我的期许，身毒万里之遥，还是不轻易涉险的好。&rdo;

世人都有奉亲之情，阿娇便有些恻然，道，&ldo;对不住，不知道令尊，令堂……&rdo;

&ldo;无事。&rdo;宁澈豁达一笑，&ldo;建元年黄河改道，黎民死伤无数。如我父母这般，还不知繁几呢。&rdo;

&ldo;黄河改道？&rdo;阿娇一愣。

&ldo;是啊。&rdo;宁澈淡淡感慨，&ldo;你看这临汾城，便是在汾水边，黄河若再泛滥，这临汾城里，便要死伤无数呢。&rdo;

&ldo;上官二小姐，&rdo;缥紫对他们的谈话不敢兴趣，暗中拉拉上官灵的衣袂，轻声道，&ldo;太阳很大呢，夫人什么时候才回去？&rdo;

上官灵身为大家小姐，随时庶出，并不受宠，也不曾到这田野处驻足。这些日子随着阿娇行走，虽然陌生，但也不乏新鲜，平心而论，并不讨厌这样的日子，此时左右看着水色，漫不经心道，&ldo;总要再一会儿吧。&rdo;忽然语塞，看着身后缓缓行来的那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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