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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徐行之,在岸上的几位弟子纷纷起立向他致意,倒是水里的几个风陵山弟子与他熟稔,热情地邀请他道:&ldo;徐师兄,一道来游啊。&rdo;
徐行之裹了裹外袍,笑着拒绝:&ldo;不用了。&rdo;
有个弟子嘀咕道:&ldo;师兄往日最爱与我们凫水,怎得这几年都不玩了?&rdo;
徐行之捡了块石头丢了下去:&ldo;就你话多。&rdo;
他故意扔歪了,底下的弟子也都了解他的为人,晓得他不是真的生气,就都嘻嘻哈哈地散开,各自玩耍去了。
徐行之四顾之下,发现等候在岸上的人里有那日带他去戒律殿的叶补衣,便扬手同他打了招呼。
叶补衣兴奋得两腮红红:&ldo;徐师兄,您还记得我?&rdo;
徐行之乐了:&ldo;我是比你年岁大些,可也不至于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吧。&rdo;
叶补衣正脸红间,旁边又有几个应天川的下级弟子壮着胆子凑了过来,试探着向他打听道:&ldo;……徐师兄,那个九枝灯真的是您教养长大的吗?&rdo;
徐行之一顿,反问道:&ldo;他怎么了?&rdo;
那提问的弟子颇有不平:&ldo;他一个非道之人,凭什么能进天榜之比呢?&rdo;
另一个应天川弟子附和道:&ldo;他下手毫无分寸,将程顶打伤,可不就是为了报复吗?非我道中人,果真是……&rdo;
&ldo;程顶是太过冒进,才自食恶果的。&rdo;徐行之在听到更难听的话前便打断了那人的话,&ldo;你们若是看过那场比赛便知,九枝灯他最后一招并无伤程顶的打算,是程顶打算硬攻时失手,才伤重至此。再说,是谁教你们非道之人就定然是恶徒的?&rdo;
各家下级弟子面面相觑。
那容易害羞的小弟子叶补衣鼓着勇气附和说:&ldo;我觉得也是……非道之人不一定是恶人的呀。&rdo;
徐行之清了清喉咙,平声道:&ldo;要我说,魔道,鬼道和仙道都是一样的。没有谁比谁好,也没有谁比谁低劣。……魔道与鬼道,常以他人为媒介修炼,自然要快上几分,但因为东西太容易得到,反倒会失去本心;仙道以己行修己心,慢是慢了些,但不容易走偏,是最容易心安理得的活法。&rdo;
&ldo;然而,只要不肆意为祸,专心修持己身,那么三道之异也只存于偏见之中。你们可明白?&rdo;
包括叶补衣在内的各家弟子均是似懂非懂。
徐行之摸摸叶补衣的脑袋,转身离开海湾,在走到无人处后方扬声道:&ldo;……你可明白?&rdo;
九枝灯从一旁的树后闪出,眉眼低垂:&ldo;师兄,我……&rdo;
徐行之背身对着九枝灯,叹了一声:&ldo;你是觉得你要是赢了周弦,会被人议论身份吧。何必在意这些?赢就是赢,输就是输,瞻前顾后,有什么意思?&rdo;
&ldo;……不是。&rdo;九枝灯忍得脸颊煞白,&ldo;不是这样的。&rdo;
徐行之回身,难得严厉地质问:&ldo;那为何要诈输?你知不知道,你若是能够取胜,我会比我自己得天榜之首还要高兴?&rdo;
九枝灯双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许久过后,才轻声道:&ldo;师兄用灵石押我能得天榜第四,可是这样?&rdo;
徐行之浑身一僵,目光一分分变得不可置信起来。
九枝灯不敢看徐行之,一字字轻声道:&ldo;……因此我只想得第四。……我不想让师兄输,我……&rdo;
话音未落,九枝灯便猛然被揽入一个微冷的怀抱,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粗暴地没入他的短发间,把他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ldo;……你这个傻子。&rdo;徐行之低声道,&ldo;我若要知道你的心思,就该押你做天榜第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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