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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病（第4页）

&esp;&esp;“那你是来杀我的？”

&esp;&esp;大和尚笑得慈眉善目，“不是，那位施主心怀慈悲，捐了不少香油钱，只说让我将你囚禁降服，不再作乱即可。”

&esp;&esp;于堂芝心说，他哪来的钱，怕不是把家底儿都掏光了。

&esp;&esp;“嗯，多谢。”

&esp;&esp;……

&esp;&esp;一方香火供奉的大妖与佛前添香的凡人和尚，任谁都知道输赢局面，但人间有个不可逆转的法则，叫“邪不胜正。”

&esp;&esp;大妖怪就算是神仙也不成，残害凡间众生的都没有好下场，妖物不怎么反抗，老和尚也没下死手。

&esp;&esp;水君身着淡青衣袍手上套着刑枷走在街上，大少爷不过两日的功夫竟有些显老了。

&esp;&esp;二十出头的年纪，风华正茂却两鬓斑驳。

&esp;&esp;何处戏园子传来的咿咿呀呀。

&esp;&esp;满天涯烟草断人肠，怕催花信紧，风风雨雨，误春光。

&esp;&esp;于堂芝问：“庙里的冷馒头不好吃吧？”

&esp;&esp;无人搭理他，他又问：“年少时你所许的混吃等死我这算是帮你实现了吗？”

&esp;&esp;“……没有。”

&esp;&esp;“你这人，忒难缠！”便是神仙也还是有脾气的，但想想也就这一回儿的功夫了，何必闹僵。

&esp;&esp;“现如今倒是说说，混吃等死到底是何意？”

&esp;&esp;“儿女双全，娇妻美眷，富贵傍身，高堂俱在，清正廉明，无愧于心。”

&esp;&esp;于堂芝知道自己差在哪儿了，统共六个词，除了富贵金银，旁的他全没做到，说来也不算富贵金银，他最多就是丰衣足食。

&esp;&esp;“人间的混吃等死原来是这意思，受教。”

&esp;&esp;水君又问，“我见人间的书楼里许多至情至性，那水君与良善的凡人你觉得如何？”

&esp;&esp;少爷回道：“不好。”

&esp;&esp;凡人大多不怎么良善，都是见色起意的混账，且惯爱混在脂粉堆里，决计不喜欢男子，何况还是只男妖。

&esp;&esp;大和尚是龙鸣寺的高僧，神神叨叨的只会说，“我佛不渡无缘之人。”

&esp;&esp;但也没有过分为难堂堂水君大人，只是让他安安分分在水里待了一百年而已。

&esp;&esp;这一百年里清隽如风的水君就出现了性别认知的障碍，他觉得自己若是条母鱼也说不准会有别的结局。

&esp;&esp;在那之后出生的小妖们都知道，则灵湖水君是个大傻叉！

&esp;&esp;明明生的一副好样貌，偏偏脑子有问题，逢人自称“老娘”，喜欢别人夸他漂亮。

&esp;&esp;久而久之，疯名远播。

&esp;&esp;稍稍老一些的人多半唏嘘。

&esp;&esp;“想当年水君大人青衣杳杳，长袖拂山岗，碧衣踏则灵，清风擎天，骤雨囚海，何等的洒脱恣意，又何等潇洒随性……”

&esp;&esp;如今谁不骂上一句，呸，去他娘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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