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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西南通天路终（第2页）

“咳咳.......”王丹咳嗽着，再度吐出一口鲜血，终于坚持不住一下扑倒在地上，而钟春燕此时状态也不是很好，长时间没有进食让她好不容易红润起来的脸色又变得苍白。

“行了，把王阿姨放这里吧，你自己走，顺着大路，总会遇到人的。”王丹轻轻抱住钟春燕，她明白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得被拖死在路上。

“不，王阿姨，我们一起走！”这一次钟春燕却没有妥协，她挣开王丹的怀抱，抓住王丹的手臂想要把她拖走，但一个小孩子，还是已经很久没有进食的状态，怎么能拖得动一个成年人。

“乖，小燕子，乖。”王丹摸了摸钟春燕的头，却被一巴掌打开。

“不，王阿姨，我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不能再没有王阿姨了。”钟春燕第一次朝着王丹大吼了起来，王丹沉默着，最后又摸了摸钟春燕的头。

“王阿姨累了，今天我们就休息吧。”说罢，王丹把钟春燕抱入怀中，这一次钟春燕没有再挣扎，也紧紧抱住了王丹。

早上，太阳升起，钟春燕睁开眼，却感觉自己肚子好像没那么饿了，就是嘴里有着一股子血腥气，她想要叫醒旁边的王丹，却发现王丹手上有着一条长长的伤口，指尖是已经被血浸湿的香烟，鲜血已经凝固，正放在自己的嘴边。

“王阿姨？”钟春燕轻轻呼唤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回应，她颤抖着触碰了一下王丹的脸，和那天自己的母亲弟弟一样，一样的冰冷。王丹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割开了自己血管，用自己的鲜血给钟春燕最后做了一顿饭。

昨晚夜里

“我已经没有希望了，但孩子，你还有救。”看着钟春燕睡脸的王丹，用那把陪伴了自己一整局游戏的斧头，轻轻割开了自己的血管，流淌的鲜血缓缓滴在钟春燕的嘴唇边上，哪怕是睡眠状态，本能的饥饿还是让钟春燕在梦中大口吮吸着王丹流出来的鲜血。

“好好活下去......”王丹的视线逐渐朦胧“要是最后能有根烟，就好了.......”

“系统投票开始，是否给予罪人王丹一根香烟？”

直播画面忽然跳出一条互动投票，下一秒就几乎全票通过。

“陪一根，王姐。”

“王姐，陪一根，好走。”

“王姐，一路走好，陪你一根。”

弹幕刷过，王丹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一根香烟出现在她的手上，还贴心的是已经点燃的状态。

王丹颤巍巍地把手举到嘴前，深深吸了一口，闭上了双眼。

“队长，前面有个小女孩！”正在骑马狂奔在路上的士兵忽然朝着旁边看起来就是领队的披甲男子喊了一句。

“停下！”披甲男子一拉缰绳，战马稳稳停在了原地，他翻身下马，领着几个士兵走向倒在路中间的小女孩。

“队长，等下，有鬼气。”一旁的年轻士兵瞬间抽出长剑“这女孩是鬼物！”

“等等！”披甲男子抬手拦住了正准备冲上去的士兵，缓步走到小女孩跟前，把她抱了起来。

“队长，她身上有鬼气！是吃过人的鬼物！”年轻士兵瞬间急了，就要挥剑砍向小女孩。

“怎么，你想抗命吗？！”披甲男子猛地一回头，用眼神直接把士兵吓退。随后掏出随身的水囊，给小女孩灌了点清水。

小女孩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和蔼的男人脸庞。

“小朋友，你叫什么啊？”披甲男子努力收敛自己身上的煞气，轻声问道。

“我叫钟春燕。”

披甲男子抱起小女孩，翻身上马，作为先锋队的队长，他是少有的知道献祭事件的人，这小女孩应该就是岳浪城的幸存者，他一定要救下来。

“队长？”

“前进，目标，天麓城。”披甲男子没有向手下做任何解释，只是一夹马肚，朝着天麓城方向疾驰而去。

钟春燕从男子怀中探出半个头，望向后面漫漫的长路。

“再见了，妈妈。”

钟春燕轻声呢喃着，她的眼睛没有焦点，却跨越这漫漫旅途，定格在倒在地上的王丹身上。

“通天的大路朝西南，路上的白馍吃不完，娘，一路走好。”

随着支援抵达天麓城，原本岌岌可危的阵线瞬间稳固，饿鬼们在付出惨烈的伤亡之后暂且退却，边境迎来了短暂的和平。在献祭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年，皇帝驾崩，国师也告老还乡不再过问世事，只是每日在道观内念诵经文，有人说皇帝正值壮年却忽然暴毙，是因为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遭了天谴。新帝登基之后调集大量人手，在通天路沿线修筑堡垒集镇，防止再出现鬼物突袭事件，其中最为繁华的一座集镇由皇帝亲自赐名，取自于一座亡于贪官污吏兵痞走狗的城市——岳浪城。

时光荏苒，二十年时间匆匆而过，繁华的岳浪城中一条小巷子中多了一家卖烟叶的小店，全店只有老板娘一个人，每日坐在柜台后，老板娘不抽旱烟，却总是拿着旱烟锅子，上面还有修补的迹象。小店客人不多，大多是行伍出身的士兵，老板娘在贩卖烟叶之余，也喜欢讲些奇闻轶事，大多是关于曾经的岳浪城，有一心救苍生的王清，有虽死不倒的武将军，还有只知道一个道号的元鱼道人，这些故事和历史记载偏差太大，大多数人只是听个乐呵，但也有些人信了几分想要去查证，最后结果却是不了了之。没客人时老板娘喜欢坐在门口把玩着旱烟锅子发呆，这时总会有无聊的路人问她店名为什么叫王氏烟草，老板娘明明姓钟，也没有嫁人，对此老板娘只是笑笑。

“通天的大路朝西南，路上的白馍吃不完。”钟春燕看着晴朗的天空，露出一个笑容，原本只是幻想的一句号子，现在却成真了，在这商旅络绎不绝的西南通天路上，饥荒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遥远的名词。

“爹，娘，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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