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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雨袍（第3页）

“有说过吗？不记得了。”

左乔回到汝城的第三天通过邮箱联系上了整整十年没见的查尔斯·钱德勒。邮件的内容很简单。两三句问候，询问她留在钱德勒救助站的其余四十几篇文章的存放状况，外加一个标题为雨夜杀人魔的附件文档。

只过了七个小时，远在大洋彼岸的钱德勒回复了。

【亲爱的安东尼娅，托你的福我和索伦托的赌约终于迎来了结局。我赢了，上帝保佑你（虽然我知道你讨厌我说这个）！准确来说你留在这里的手写稿有四十五篇，雨夜杀人魔这张稿子上还有你抖上去的辣椒酱。不过现在因为你的这封邮件，它已经可以作为我的个人收藏不用外借了。我已经把手写稿全部录入了电脑，本来想发给你，但是你更换了邮箱。还好，至少我永远不会换。如果你有意发表，我会一直待命的。

你忠诚的

查尔斯】

短篇集发表三天，《钱德勒救助站》两天被哄抢一空。有个Id叫蝴蝶骨的人很喜欢雨夜杀人魔这个故事，晒出了一张在雨披背面用黄色油漆写着安东尼娅的照片后，生姜闻到了商机，随之被售罄的还有雨夜杀人魔的雨披周边。

今日汝城又大雨，左乔刚刚被喝的烂醉的罗艺美挡住去路，听她连哭带骂地数落了将近十分钟，最后罗艺美被女儿雷凌半搂半抱地带回了家。

“抱歉安东尼娅。”雷凌有些小大人风范，左乔记得自己曾经很不爱幼地说过不喜欢她，但现在大概可以痛快的说实话了。

“你的照片可给生姜老总赚了个盆满钵盈。要不要我去和他们说说给你分几成？”

雷凌把妈妈塞进屋子，脸慢慢变红。

“听不懂。”

“好吧。恭喜你粉丝破三十万。”

左乔去爸妈家吃饭的时候找到了自己小房间床底下的玩具箱，箱子上蒙了一层灰，一打开最上层赫然就是一件旧雨衣。这件雨衣对现在的左乔来说着实有点顾头不顾尾，因此左乔在外面又套了一层透明雨衣，就这样像个粽子似的出门了。她的雨衣背后没有安东尼娅的名字，走在雨里，闷得够呛，左乔凭借着恢复之后记忆重新回到了那条十字路口，她不是在这儿被撞的，但是在这儿被抓走的。

手机进来一个电话，她连上蓝牙耳机，秦佳人连客套都懒得讲直接带着正题冲进耳朵。

“你让我捋捋，石洲的对象是当时地下室里的小头头，是个非常忠诚的教徒？哈？你并没有杀她？而是她借着你逃出去主动帮你挡了一枪？哈？好狗血的反转。”

“狗血吗？她早就想死了，每天都在我头顶念经，次数太多我都记住了。宽恕我的罪孽，请允许我到地狱偿还，没有一句是埋怨我的，看起来这个石洲根本不了解自己的爱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就是信徒和游客的区别。”

“我看过石洲的照片，长得就不大精神。那个戒指又是怎么回事？蔺霜说那是你的。”

“确实。”左乔大方承认，不远处停着一辆冰激凌车，她转而阔步向前，“戒圈里面有一行葡萄牙语。”

“拜托这个戒指我现在拿不到。我也不会葡萄牙语。”

“致我的挚爱，落款是拼音的洲。那是柳乐宜的戒指，临死前她扔给我的。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是石洲的洲。”

秦佳人被雷得无话可说，她无法去解析这场故事里到底是谁更荒唐，正巧这时候左乔问起了秦佳人提到过的郑芜河和文正初。秦佳人对着墙狰狞一笑，希望白眼能从听筒里传过去，翻得特别使劲。

“从头到尾老娘就没见过郑芜河。我们把蔺霜带去仓库之后，抓到人了才知道文正初这小子他大爷的神不知鬼不觉溜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去我还怎么混？！文正初也是个假名字说话还特别矫情，这卷毛和郑芜河的做派让我非常不爽。你以为做静山的暗网头头不需要面子啊？你哥哥还给我送过礼呢。我必须要知道这人长什么样子，这就是我到死的目标，不然我死不瞑目！”

“这目标实在是太远大了。我祝你成功吧。”

“你更讨厌，看在你给的钱够数的份上，下次你来静山我只要你一千块钱一晚的住宿费。”

“奸商。”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挂了。”

左乔点了一个覆盆子的双球冰淇淋杯，雨天路上的人和车都不多，脚步声在空旷的马路上显得尤为清晰。

“你好，要一个香草冰淇淋，单球就行。”

左乔拨开一侧雨披，映入眼帘的是一头压在雨披帽子里的卷毛脑袋快要插进冰淇淋车的遮阳棚里。

“柴露？”

“呀左乔？这么巧。”

柴露笑嘻嘻地扫码付款，左乔向后看了一眼，看见他的雨披上醒目的Antonia.

雷凌错失了一个十二岁成为百万富翁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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